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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翎羽踏进前厅大门时,看见桌子前那个站着的红衣少年,一时间都不能确认这是不是自家的弟弟。
“翎赤?”
翟翎赤听到声音,第一反应居然是抖了抖,双腿有些发软。
他扶了把椅子坐下,侧过头看向翟翎羽,有些虚弱的笑道:“哥,你忙完了?”
——这才是正常反应。
翟翎羽走到另一侧坐下,正对着自家弟弟,不着痕迹的打量起他来。
他喉结明显,声音也有了成年男子的低沉,脸长得像母亲,秀气的脸和五官都被眼底的英气压住了。
除了那件娘里吧唧的红衣之外,倒还算长大不少。
翟翎羽端起茶盏,同时端起的,还有长兄架子:“秦先生的讲学听的如何了?”
翟翎赤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眼前这位,认识的人知道是他哥哥,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他爹呢。
“听完有所感触,已经写了两篇所得,送到京都了。”
“今年读了几本书?”
“宣策、案牍自律、国道、逍遥经。”
“兵法呢?”
“国战典还有三章没有读完。”
“那国战典第三章,用兵第一要义?”
“在于人心。”
……
兄弟俩一问一答,十分顺利,翎赤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功课倒是没有拉下。
翟翎羽终于停止了功课的考校,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一时间竟沉默了下来。
反倒是做弟弟的开了口:“家里一切都好,爹回来过两次,没呆几天就走了,娘小病不断,但是大病也没有得过,只是很想你。”
翟翎羽低头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宋家——日子过得有些艰难,他们家,大哥你知道的,一门三杰,本就不为五斗米折腰,况且他们还怪我们退了……”
被男方退亲,对于女方而言,是极不公平的。
名誉受损、伤情伤心、出嫁艰难,还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无论走到哪,都会成为别人的笑话。
所以宋家有理由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翟家退婚——
她就不会被后宅女眷们嘲笑讽刺,也就不会不得不选择离开京都,最后死在路上。
翟翎羽睫毛抖了抖:“嗯。”
翟翎赤揉了揉自己的脸,顶着僵硬的肌肉,露出一个比较不那么僵硬笑容:“哥,你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现在战也打胜了,你调遣书也下来了,要不趁着清明节回去看看?”
翟翎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将茶盏放在桌子上,起身:“我让人在驿站给你收一间屋子,要是没事的话,晚上一起吃饭。”
翟翎赤:“哥!”
他脚步一顿。
“你是不是还想着宋姐——”
翟翎羽重新抬脚,朝门外走去,声音冷若寒冰。
“你要是在云锦觉得呆腻了,我明日遣人送你回去。”
第二十八章
翟翎赤看着消失的长兄的背影; 伸手想去端茶盏; 听见盖子颤抖的声音; 才回过神来自己手在抖。
他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鼓起勇气来; 明明是想把那夜自己见到宋家小姐的事情告诉长兄。
为什么临到头,却什么都没说。
可能是因为那日夜色太暗; 他看清楚了半张脸; 现在回忆起来; 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能是因为那日夜里; 她立在树下; 手里紧紧拽着个男戏子; 神情紧张,不清不楚; 不明不白。
也可能是因为昨日; 顾文晓那小子多喝了几杯,说寿宴当晚; 他堂哥顾文澜跑掉了一个妾室红颜; 发了好大一顿火,人现在都没有找到。
……
退婚的事情因为宋家小姐病逝成为了死结; 只要他哥一直念着那人,这个结永远都解不开。
现在,他们翟家不比从前; 本不需要门当户对的姻亲锦上添花,母亲也已然不在意大哥娶谁。
所以翟翎赤总觉得,如果她还活着,这一切是不是就能回到从前了?
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果她还活着——
那么这三年,她过的什么日子?是否婚配?是否心有所属?
是否早就忘记了薄情的翟家,过上自己的日子了?
那么,他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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