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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帖风度。
李之谨很自然的将洛遥介绍给自己的父母认识。其实洛遥已经见过了他的父亲,又和他的母亲打过招呼。李之谨的母亲牵着她的手,微笑的问她的工作,和善可亲。
门口又轻轻起了骚动,闪光灯乱成一片。
有人过来在李耀辉耳边轻轻说了句话,他便携了妻子的手:“易钦的展总来了。”又吩咐儿子:“你也一起来。”
她真是不愿意和他一道去,一切仿佛在重演,李之谨却轻笑着在她耳边说:“喂,不给我面子啊?女伴要尽职。”
万幸,忽然有酒店的服务员走过来,一脸惊慌:“李先生,设备出了点故障。”
纪念酒会的每一个程序都是精心设计的,其中包括放映关于李征远老先生捐献文物的纪实小短片。可是刚刚在后台试映一遍的时候,却发现播放不出来。急得技术人员一头冷汗,又着急忙慌的去找刻录的碟片,偏偏又没找到,一时半刻的,母带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李之谨的脸色有些难看,生硬的说了句:“那算了,不要放了。”
洛遥一直站在他身边,忽然静静的打断他:“不是还有幻灯片么?接上音响设备,我可以试着讲讲。”
他抬起眸子看着她,声音有些迟疑:“你……”
其实白洛遥的心里远没有外表那么勇敢,她知道自己只是怯懦,怯懦去面对一个人,宁愿毫无准备躲在幕后。
于是只是用微笑掩饰:“不相信我?好歹我在博物馆呆了三年了。那时候我给你讲解,你觉得不专业?”
服务员将她带到了一旁的音响间,悄悄退了出去。其实并不是正经的音箱间,只是临时开辟的,在角落的地方,原本是杂物间和工作人员的休息间,构造有些曲折,一眼并不能望到屋内的情形。可是隔了透明的玻璃,却又看得见那块大幅的投影布,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画面。角度正好,幻灯片打出来的时候,她可以配合着一张张讲解。
洛遥坐了下来,深呼吸一口。不再看屋外的衣香鬓影,也不去想那么多的人,里边究竟有谁。手边是临时的找来的博物馆图册,她心里知道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上面的讲解都太粗燥,略略的几句话而已。
和某些恐惧相比,其实这些担心真的可以忽略不计。
灯光蓦然暗下来,甜美的女主持正将话题慢慢转移到李先生收集并捐献的瓷器上。
幻灯片开始播放。
第一张,白釉贴花石榴壶。
第二张,暗花缠枝莲纹高足碗。
……
一些语句很快的在脑海里组织起来,很熟悉很亲切,毕竟是她写的,而平时又不知温习过多少遍,她几乎已经对展馆里的任何一件展品熟悉到刻骨的地步。她的目光斜斜的看到了屏幕,仿佛身置于自己熟悉的陶瓷展馆。
二十分钟而已,八件名贵的器物,宴客大厅的音响效果极好,环绕声中是温婉如流水延绵的女声,配合着精美的瓷器,效果十分好。李之谨甚至觉得,如果只是简单的放一段短片,效果反倒刻板生硬。因为解说的女声里,真的有某种情感,是对一样事物真正的、从心底的喜爱。
最后一件瓷器讲解完,十分热烈的掌声,低低的私语声,绽放在重又灯火明亮的大厅里。
隔了玻璃,洛遥看到了来宾们在笑,才发现自己竟开始出汗,她真的讲完了么?她没有看一遍资料,就这么讲完了么?原来自己记得这么清楚,那个执壶高二十七公分,那个高足碗的重量……她的头脑里,什么时候,竟然强迫自己,记下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数据?
她兀自用手撑着额角,手腕处硬硬的,大约是硌到了发间那枚钻卡。身后的门轻轻咔嗒一声,有人进来了。然而这个小小的空间,依然悄无声息。
洛遥以为是李之谨,笑着转身。
不是他。
她很快将笑容隐去了,面无表情的走到展泽诚身侧,语气很轻,却很坚定:“借过。”
他一动不动,目光落她在莹白如玉的脸颊上,她的瞳仁很黑很亮,就是那样的黑白分明,光彩灵动。他第一眼看到她,挽着李之谨的手臂,素色旗袍,白底紫花,项间是一串温润的珍珠项链,清丽秀气,是一股淡淡的、毫不张扬的美丽。他忽然间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容忍下去,她的身边还有别人。
“讲解得很好,洛遥,原来你不用讲解词,也可以讲得这么好。”
她皱眉,没说什么,只是重复了一遍:“借过。”又轻轻的一侧身,试图从他身侧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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