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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那老贼忒歹毒!”白子安嘴角微颤,目光从韦璧的脸庞,移到了他那左腿上。左腿结痂处略微有些痒,韦璧搁着衣袍,拿起扇子,用扇柄挠了挠道:“并非葛洪……废了条腿,保住了命,我还赚了!只是白毛……”他目光陡然凌厉起来,寒意迸发:“邢家欠我一条命,一定要还!”
他说罢,见白子安深深凝视着自己,忽地咧嘴一笑;“别说我,说说你吧!白将军出身贵胄,风华正茂,滇南之战,天下闻名,昭昭功业可期。若不是担着‘断袖’的嫌疑,雍州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定是哭着喊着要嫁你!”
白子安听这调笑之语,不仅不恼,反而觉得很高兴。一个人若还能开玩笑,可见心情不坏。他最怕韦璧一蹶不振,现在看来,实属杞人忧天。
“滇南之战……”白子安刚要说话,就被韦璧打断:“滇南之战,宏远揣着十分小心,既要取胜,又不能胜得太过轻易,真真难煞人也!”
白子安知他聪明,也不相瞒,点头道:“出征前楼将军反复交代:只许小胜,不许完胜。小胜就算大功一件,完胜回营则按军法处置!”这对他来说,尺度极难把握。
“这老爷子,折磨人倒有一套!”榻上有一盘没下完的棋,韦璧随意拣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葛氏都死绝了?”
白子安摇头:“我不瞒你,除葛洪逃脱外,尚留一子!”
韦璧一惊:“葛忠良已死,葛洪哪来的儿子?”
白子安道:“侍妾所生,尚在襁褓之中。破城那日,葛氏族中所有的妇人皆跪在我面前,求我留那孩子一条命!”
“所以你就心软了……”韦璧紧紧盯着他。须臾,他扔子回匣,叹气道:“宏远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白子安回避他的眼光:“都说罪不及妇孺,何况,那还是个尚未满月的孩子!”
“且不说斩草除根,这诛赏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韦璧叹其憨直,皱眉道:“此事,你同皇上说了没有?”
“尚未有机会说起,楼将军也觉得应该如此。”
听他搬出楼望来,韦璧不由嗤笑道:“老爷子打仗在行,窥人腹心却不行!但凡他有几分计较,凭他同英宗皇帝浴血奋战廿十余载,手足一般的情谊,还会被迫离朝隐居?”
提到楼望,白子安想起有件要紧事,忙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韦璧:“楼将军知道你博闻强记,涉猎甚广,烦你看看此物!”
这是一截箭镞,寒铁生光,捏在手里冰凉彻骨。韦璧掂了掂,估摸着它的重量,不解地问:“不过是寻常箭镞,莫非还有讲究?”
白子安道:“这箭镞是从葛洪处缴来的,葛洪虽是藩王,可粮草、辎重之富竟与朝廷不遑多让。像这样的箭镞、剑、戟、弩、弓,堆起来有小山一般高。驸马禁足之时,我曾兼任武库署主事,朝廷每年按藩地兵营的人头数供给兵器,皆有定数。此次,清点收缴兵器,数目略有出入。”
听他此言,韦璧脸色微微一沉:“宏远的意思,葛洪私造兵器?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白子安摇了摇头:“滇南境内并无铜、铁大矿,这些兵器从何而来?”
韦璧略一沉吟,点头道:“铜有黑、黝、斑之分,铁也有磁、赤、褐之别,各郡、州矿场所产铜、铁都不相同,可从此处着眼去查。”
“如此,劳你费心!”白子安郑重托事。
韦璧应道:“包在我身上。”
两人正说着话,绮雯泡了茶走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位青衣女子,手上托着木案,案上放着几道点心。白子安随意瞥了一眼,顿时惊愕,他指着那青衣女子问:“你,你不是……昭阳馆的……”
青衣女子从容放下木案,朝白子安欠身行礼:“吴初人见过白将军。”她接过绮雯手中的茶壶,上前为他斟茶:“昭仪什么都知道了,将我赶了出来。”
白子安一时听不明白吴初人在说些什么,只紧紧盯着她。绮雯见他还是一脸茫然,从旁提醒道:“白大人不记得了……她是青梅!”
白子安凝神而思,还是记不起来。他向来不关注女子,更别提能记住女子姓名。
“我与绮雯同一年进府,十二岁那年入内廷当差去了。”吴初人淡淡笑道:“青梅自小就不出众,难怪白将军不记得。”
韦璧边饮茶,边插嘴道:“宏远心中能记得的女子也就独一人而已,不记得你,并不奇怪。”
“青梅?”提起白府,白子安依稀有些印象。幼时,父亲收留了不少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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