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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持剑的楚北捷?
眼底的军营篝火星星点点,沉睡的士兵们,永远不会担忧自己的主帅会被打倒。
楚北捷是不倒的,他只会领着他们,赢得一个又一个胜利。
月下,楚北捷沉着地挥舞宝剑,身如蛟龙,腾飞在平原的黑夜中。
剑势凌厉,但心,是乱的。
不但乱,而且痛。
痛入心扉,痛不欲生。
心越痛,越要忍,剑锋更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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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分秒秒,他体会着娉婷离去时的伤心。楚北捷无法道出,这是一种怎样的痛,怎样的绝望和无奈。
他的剑世间无双,他的铁骑纵横天下,但他生命中最清澈的女人,最清澈的爱意,却正一丝一丝消散。
那些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如今想来,方知刻骨铭心,让人肝肠寸断。
为何到了此刻,才知娉婷是如此用心,如此忐忑不安,如此不顾一切,将自己托付于他?
“你活,我自然活着。你死,我也只能陪你死啦。”
“让娉婷随王爷到天涯海角,从此荣辱都由王爷,生死都由王爷。”
誓言犹在,无一字虚言。
字字都是真心,字字都是血泪。
罗尚报来,隐居别院里,娉婷居住的小院土下,起出一坛腌制的梅花,一开盖,香味扑鼻。
他仿佛可以亲眼看见,娉婷在梅树下采摘花瓣的情景。脑海中那一瞬的风景,美如仙境。
她怀着他的骨肉。
楚北捷和白娉婷的骨血,融在一起,浇铸的小小生命,就藏在她腹中。
他想将他的大掌放在那小腹上,轻轻摩娑;他想把耳朵贴上,听白己骨肉的动静。
这种渴望使心纠结起来叫嚣着痛楚,楚北捷握紧宝剑,在风中狠狠刺出,恨不得将所有被压抑的悲愤,在剑锋痛快地释放出来。
他却不知道,他要救的人儿,已经踏上远去的路途。那路漫长而危险,延到天边。
第三日准备妥当,客栈里那一位因为吵嘴而逃家的娘子终于被高高瘦瘦的丈夫哄得回心转意,结帐离开。看来为了讨得娘子欢心,整日戴着斗笠的丈夫还特意买了不少东西,来时两个小包袱,走时小包袱已经变了大包袱。
“客倌慢走,下次来都城,再关照关照小店啊!”小二吆喝着送出门。
寡言少语的丈夫不吭声,醉菊咧嘴笑了笑。
平安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北方行走。
“还是要买两匹马才行。”醉菊道。
“在都城买马,容易引起注意。”娉婷取出这两天从云游四方的商人处悄悄买来的简陋地图,仔细看了一下:“再往前十五里,就有一个小镇。到了那里歇息一晚,再买马不迟。”
两个娇柔女孩一起行走,又背着包袱,脚程不快,看着夜幕徐徐降到头顶,勉强赶了十五里,却一直没有看见地图上标记的小镇。
“怎么还没到?”
娉婷蹙眉道:“商人们手绘的地图没有我们通常看的军用地图精致,方向和距离都是大概的。我看那小镇应该就在前面,最多两三里。”
山道中的冷风呼呼在山石间穿梭,引出无数可怕的诡异回响。醉菊看看周围渐渐隐藏在深灰中的晃动草树,直如狰狞的幽灵怪兽�恢�裁词焙蚧嵯蜃约浩斯�矗�蚋龊��溃骸肮媚铮�庋�跎��穆罚�挂�吡饺�?”
“不走又能怎样,你想在这样阴森森的山道上过夜?”
两人咬牙再行,山势一直是向上的,走得更为丰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走了半个时辰,气喘吁吁,夜更深了,现身出来的明月被高树遮挡,若隐若现,大片树木的黑影让周围显得更为阴森。
“黑得快看不见路了。”醉菊道:“该点个灯。”解开包袱,取出里面的火折子和小油灯,提着油灯上的长提手,刚要晃火折子,却被娉婷阻住。
“噤声!”娉婷的声旨里有一丝察觉到危险的紧张。
醉菊蓦然停下动作,随着娉婷注意的方向看去。
微弱的火光正东南方远处的树林里透出来。
“行人。”醉菊看到了,她把火折子和油灯放回包袱:“不知是干什么的?”
娉婷晶亮的眸子盯着那被隐在林中而显得微弱的火光,低声道:“从都城往北漠边境,这条山道是必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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