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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当……没留神儿,撞树上了。
益衡坐在地上嘶嘶地抽气,心道:哎,这么大的月亮,我这眼神儿……
突然眼前伸出一只手来,他只觉得那手像月亮一样又白又透。
有声音从头顶下来,约约有笑,“来,我带你去换件衣裳。这葱绿色的寿衣不适合你。”
益衡一点点抬头看,那人穿粉底皂靴,白色软衫,袍角翠竹三五枝,腰间青绦缀白玉,袖口银线走云纹,襟边错针绣散花。
再往上,嗯,一张脸……很眼熟。
还,很好看……
“二哥,你倒会捡现成便宜。”益衡听着身后磨牙声。
眼前这好看的人把他拉过去站在他身边,对他身后的人一笑:“老十,都多少次了,你倒还不认输。”
益衡这会儿方看清之前那个他觉得脑子有病的两个人,那个穿月白衫子被叫做老十的,就是刚才拉着他不撒手的,长得倒也俊,一双丹凤眼狐狸也似,他身后还有个斯文的,只微微笑着,让人觉得他是个哑巴。
纨绔:“二哥,你怎么就不能放了他,月老都说了你俩没戏,要不是我让他入轮回养魂魄,他现在连骨灰都没,你连个屁都看不见,上辈子好不容易成了人型,你又把他弄死了,现在都成活死人了你还敢来找。他只要跟你在一起,走在街上都能让雷劈,你看这现在让人一棍子打的,都傻成什么样儿了。我说多少遍你才信呐,你八字既犯红鸾星又犯天禧星。”
益衡身边这好看的人许久没出声,微微一侧头在他脸上扫了一眼,笑道:“犯红鸾?犯天禧?他上辈子投胎个算命先生说的那混账话你也信?”
那纨绔却一个箭步朝他冲过来:“那他做益算星君那会儿说的你信不?二哥,我向来说不过你,但这回你想把他带走可没门儿,拼着我和七哥跟你打一架回去受罚我也不同意。”
说着已扑将来死命的拽着益衡了。
益衡在他们脸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想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你们是谁?”
那“哑巴”笑了:“那倒好办了,让他自个儿挑吧。”
三人扭头看益衡,问道:“你想跟哪个走?”
益衡就纳闷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我有胳膊有腿儿的又没残。你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起开。”
三人齐齐上前拦住。
纨绔:“就你这样儿穿寿衣去吓鬼呢。给人看见了立马把你大卸八块再埋一回。”
那个顶好看的人负手笑道:“你现在是个活死人,懂吗?要跟我们在一起,不然是有些危险,我叫历景岸,你前生我们便熟识。”
益衡无端端对这人颇有好感,长得好看又有礼貌就是招人喜欢。正待点头说好,旁边那纨绔急道:“老二你别仗着他笨就蒙他。”
一把拽住益衡道:“你俩上辈子是挺好,你知道为什么么?”
益衡摇摇头,纨绔冷笑道:“因为你上辈子是个断袖,还是被他压的。”
真真是分开八片顶阳骨,一桶冷水浇下来。益衡不由的浑身打了个冷战。扭头对历景岸道:“我不跟你走,我不是断袖,也不会给你压。”
历景岸扶额一笑:“你不是断袖?你还记得你前生是谁么?”
益衡抱着脑袋想了许久,原地转了十来圈儿,人都转懵了,豁然笑得极其璀璨:“我记得了,记得了,我叫淮玉。”
历景岸的手停住不动了,月光如茧,在他眉眼间卷成愁丝,连眼神都有些黯然。许久,才淡淡道:“你不叫淮玉,你叫益衡。”
益衡有些茫然,又想了想,嘀咕:“益衡是谁?好像有这么个人。但是我只记得淮玉这两个字。”
纨绔瞪了一眼历景岸,接话道:“你叫益衡,淮玉是前生你家养的一条狗。”
益衡很吃惊:“是么?”
纨绔和官人异口同声:“是。”
益衡看着历景岸也问:“是么?”
历景岸很头疼,但他既不能说淮玉是条狗,更不能说,其实前生你是算命的,叫益衡,我是秀才,叫淮玉。
于是便不说话,益衡就当他是默认,半信半疑的嘀咕:“那为什么我只记得淮玉?”
纨绔和那个斯文的官人连哄带骗连拉带拖的把人拽走。
历景岸站在月下,一尊玉雕也似,冷的沁骨入血,美的不可方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地府,阎罗殿,历景岸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