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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的寿宴已经过完了?”杜衡放下药臼药杵问道。
沈寒枫应了一声,把煤球放在两人之间的平桌之上:“你帮我看看它。”
杜衡眯着凤眼,神色难辨地看了沈寒枫一眼,又瞧了瞧蹲坐在桌上,同他大眼瞪小眼的黑猫。
“沈寒枫,你莫不是在消遣我?”杜衡嗤笑一声,“我便是在灵药峰再不受看重,也还没沦落到只能给灵宠看病的地步吧。”
沈寒枫颜色肃然道:“你是扶渊师叔的亲传弟子,也是整个灵药峰上唯一一个,十分受看重。”
杜衡哑然,若是旁人说出这番话来,他一定二话不说得将手边的药臼直接砸在对方脸上。但面前这个是同他相识多年的沈寒枫,即便再生气,他也知道沈寒枫并不是想嘲讽他。
杜衡戳了煤球两下,嘴角带着分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挂了名的亲传弟子,什么医理药理都是自己偷偷学的,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方才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也不必拿什么亲传弟子的鬼话安慰我。”
杜衡琢磨着猫身上有没有脉门,想伸手摸摸煤球的四肢,却被卓君尘用尾巴毫不留情地抽开。杜衡朝天翻了个白眼道:“我瞧着你这猫好得很,活蹦乱跳得瞎看什么病。”
沈寒枫有些担心地摸摸煤球的脑袋,卓君尘抬头去舔他的指尖,果真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扶渊师叔身为七品炼丹师,炼丹时只留你一人协助在侧,他不像旁人那般教导你,定然有自己的缘故。”安了心,沈寒枫十分生硬地安慰杜衡。
杜衡叹息一声,将心中的疑惑掩藏得更深了些,只同沈寒枫道:“炼丹炼丹,我虽知道那么多丹方,也亲自替师尊练过几味,却丝毫不知这些丹药的药性,连草药都辨不清的炼丹师你可见过?呵,恐怕连听都未曾听说过吧。”说着说着,杜衡眼中便闪过一丝戾气。
沈寒枫语塞,杜衡能说会道,他一向劝不住。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包袱,里边装了不知什么重物,压在平桌上发出颇为响亮的一声闷响:“这是我从上个秘境之中得来的。之前去了天方观一趟,观主还赠了我几本丹方典籍,你看看有没有用。”
杜衡眼中亮了亮,也不曾推脱便解开包袱。旁人不知,他这个亲传弟子实在做得艰难,扶渊只教他炼丹,却不教他药理,连偶尔给他基本医书都是罕见。杜衡提过几次想学这些,还被扶渊严厉呵斥。若非沈寒枫暗中给他送过几本,他真是比新入门的弟子还不如。
随手翻看了最上边的一本,杜衡略显得兴致缺缺:“这本《神阙内经》我是有的,我师尊虽然吝啬,这最为基本认清机理的书可没有拉下。”话音刚落,杜衡翻书的手忽然一顿,目光仿佛被书页上的字吸引了过去,神色渐渐严峻起来。
沈寒枫疑惑:“怎么?”
杜衡抿唇,将书页合上,连带别的书一起都收入了自己的乾坤袋中:“没什么,我还有些事要做,你要是没别的伤,便早点回去吧。”
沈寒枫不知杜衡为何会突然下这逐客令,却并未多问,只叫他自己小心便离开了。杜衡看着沈寒枫的背影消失之后,脸上的疑惑之色才全然显露出来,其中甚至有几分指向了沈寒枫。
这本《神阙内经》同师尊给他的那本有些不同。杜衡本是天寒极阴之体,加之水木双灵根,扶渊收他为弟子时便告诉他,天寒极阴之体是天生做炼丹师的材料,但极易招人觊觎,连带交给他的那本书上也是如此挤在。是以扶渊不准杜衡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旁人,也时常限制杜衡与人交往,不欲他与旁人接触太多。
他从前只当是师尊顾惜他才这般所为,可如今这本书上却说,有这种体质的人乃是上好的炉鼎,只需以药材调理,辅以双修之道,便可助人一日千里。自然,被吸干了精气的用具,同炼丹时剩下的丹灰没什么两样。
联想到扶渊每月都要他泡一日的药浴,和平日里那些不知如何炼制,却让他按时服下的丹药,杜衡不由得心生战栗。扶渊和沈寒枫,究竟是谁在骗他?
沈寒枫踏上自己的峰头时,卓君尘有些好奇——只要是沈寒枫接触过而他又不曾知道的东西,他总会格外上心几分。这座无名山峰在赐下来时便应由沈寒枫取个名字,不过他沉心修炼,素来不挂心这些小事,无名山峰便一直只叫无名山峰。山上没有什么精致布局,仿佛只是随意挪了些花草树苗过来,任它们自生自灭。
峰顶同霜天峰一样,被一层厚厚的冰川所覆,大抵是沈寒枫的手笔。只是此处的冰川远不及霜天峰的厚重精致,毕竟沈寒枫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