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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伤啊!回顾自己的这一身,重觉得一切都有些虚幻的感觉。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难道真如佛祖所言的那样一切都为空吗?一阵阵的疲劳如冲上沙滩的海浪般袭来,尽管心中早已明白自己只要一被这疲劳所占据而闭上了眼睛便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但她还是觉得困了。背负了复仇的想法,她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就这样睡去也好吧?毕竟那样就会安静下去,什么也不用想,什么危险也不用承担了。她想着,感慨着,眼皮慢慢的沉了下去。
这样沉下去就是死。虽然李夫人自己放弃了自己,但她身边的人却没有放弃。李晟使劲的摇着李夫人的臂膀,努力的想唤醒她来。尽管李晟自己也明白只是徒劳的举动而已,但以身为人的情感,却不容许他什么也不做,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李夫人死去。
“夫人,醒来啊!夫人,铛儿还等着你回去呢!”他哭喊着叫道,慌张、焦急的泪水已经糊满了他的脸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在此时此刻,对于恩人的将死,他确实觉得十分伤心了。
情真意切的哭泣,让李夫人幽幽的被李晟唤醒。她满是凄苦无奈的看了李晟那滑落着泪水的脸,惨笑着说道:“我咳只怕已经咳不行了。那件事情咳,本来想等到你二十岁的时候再完成的,但看眼下的情况,显然我已经无法活到那个时候了,只能先帮你做了。以后的这个家,也只能由你来带领了。”
“什么事情?”听李夫人说得古怪,李晟连忙问道。
“咳是这个啊。”李夫人挣扎这半坐起自己的身子,将手中的族谱摊开了,“我看你并非一个平常人,咳以后可能要做大事的。然而在这个世代,想做大事光光有能力是不行的,咳所以,咳所以我想把你的名字续在这族谱上。这一来,是让我李家有后,不至于最终断绝;咳这二来,也是我的一点私心,想以此来约束你,咳让你以后发达了,能帮助我一把,把我这个落魄士族的门庭给光大起来。咳咳,想当初我父李膺可是天下闻名的党人之首,在民间也是颇有名望的,断不会辱没了你,不知你主意如何?”
“夫人,收留我在微末之时,此乃大恩子旭敢不报答?李膺公之名望,万古流芳,乃天下士人之楷模,让我继承他的宗族,只怕是侮辱了李膺公啊。”李晟哽咽的谦逊道。
“这么说咳你是答应了?”李夫人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微微的有些相亮了。虽然李晟刚刚还是谦逊着,但精明的李夫人还不是看出了他话语之下的首肯——“他只是担心自己以后的作为会给父亲抹黑啊。其实,他并没有看出来,他内心的城府早已是一般大人所不能及的了。少年之时便如此厉害,又善于自学,那长大之后还不更加了得?”
李夫人是很看好李晟的。她将族谱翻到了最后一页,用手指沾了沾自己的血,直接在“子,李钦”的下边写下一列血字:“钦子晟,因家道中落,由姑母代为抚养,后因其姑母亦亡于战乱,于此临终之时将尚未志学之晟录于族谱,以示托家之意。”
“这样咳你就算是我的侄儿了。”李夫人大有深意的望着他,凄笑了一下说道:“唉咳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侄儿,这称呼也该改一改吧。”
“是姑姑。”面对李夫人那渐渐失去血色的脸,李晟只是哭泣着叫喊道。
“真好啊,我也总算为李家留了一个后人哪。虽然我不曾为父亲报那大仇,但眼下那些宦官早也死去了,这仇无疑也得放一放。至于光大家族的事情,就交给这个侄儿吧。”李夫人幽幽的抬起头来,举起了手,望着早已被映做鲜红的夜空,比着天空的繁星,喃喃说道。她的气力终于要告竭了,这声音是越说越细小。等她那最后一个字眼断落,她的手无力的拍落,就此没有了半点声息。她岿然逝去了,无论一旁的李晟再怎么叫唤也是无用。
见刚刚认来的亲人就这样死去,李晟不由得大怮。他附在李夫人的身上哭得很是伤心,直到一直没有来干涉他们的徐定觉得情况十分危急在也不能就此呆下去之后,才厉声的劝慰他:“死者以死,过多的悲哀是无用的。活下去,活得更好,是死去的长辈对有生之人的企望。如果你不想让你姑姑失望的话,那我们该走了。”
“恩!”李晟听从的站起身来用衣袖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之后,对徐定说道:“先生能不能帮我将姑母的尸身抱起,并借我青锋一用?”
借剑?徐定闻言不由得一愣,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想做什么?”
“报仇!”这两个字李晟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看了看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