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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良这段事情是我创造的,因为我写的是小说,小说是允许创造的。我写《潘玉良传》只是创作一部文学作品,从来没有闪过念头,要用它去巴结刘海粟!”
潘玉良几经文学作品、影视作品乃至刘海粟的修饰,真实面目已经模糊不清,好在,她留下了几幅堪称精品的《自画像》,从中我们还可以还原出一个真实的潘玉良。
真实的潘玉良是一个具有男子气质的女人,做事、说话直来直去,这在旅法画家的回忆中都能看得出来。60多岁的旅法画家贺慕群曾经说过:“侨居巴黎后我和潘玉良常有来往,在艺术上和生活上都曾得到她的指导和帮助。潘玉良生活并不富裕,但是生性豪爽,乐于助人。她常留短发,喜喝酒,不拘细节,说话时声音很大,气势不让须眉,颇有男子气度。晚年时住在蒙巴拿斯附近的一条小街,她住在顶楼,住房兼画室,生活清苦,但是勤于作画,有时候一天到晚在家作画,一天都不出来。1954年,法国曾拍过一部记录片《蒙巴拿斯人》,介绍这个地区文化名人,其中就有潘玉良,她是片中唯一的一个东方人。”
潘玉良善于唱京戏,课堂休息的时候同学们叫她唱一段,她就毫不胆怯地大声唱起来。据说,在法国读书的时候,潘玉良常常唱戏,以解思乡之苦,著名作家冼星海曾经给她伴奏过。
著名画家刘苇即倪贻德夫人,是潘玉良的同班同学,在刘苇的眼中,潘玉良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有一次她们在杭州山上写生,潘玉良到雷峰塔墙圈里小便,这时一伙男同学过来了,刘苇喊潘玉良快出来。潘玉良蹲在里面说:“谁怕他们!他们管得着我撒尿吗?”后来潘玉良在上海美专任教时,有人出言不逊,性格刚烈的潘玉良当即赏了对方一个耳光。
具有“另类才女”之称的作家苏雪林在留法期间,和潘玉良经常来往,她记述了潘玉良的一段往事:她的新作刊出后,送了一本自己的着作给方君璧,没有给潘玉良送,潘玉良知道了就找她质问:“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从以上事例可以看出,潘玉良是一个性格大方、朴实率真的人。留学法国学成归来后,潘玉良先后在上海美专和北平国立艺专授课,将大部分时间放在美术教育上。她在授课之余,勤于绘画,举办过几次画展,在30年代的中国画坛也属于风云人物。
1935年,潘玉良的第五次画展开幕,徐悲鸿特地撰写了《参观玉良夫人个展感言》一文,发表在《中央日报》报纸上,在文中,徐悲鸿对潘玉良的画作给与了很高评价:
玉良夫人游踪所至,在西方远穷欧洲大陆,在中国则泰岱岳黄山九华……夫穷奇履险,以探询造物之至美,乃三百年来作画之士大夫所决不能者也……真艺没落,吾道式微,乃欲求其人而振之,士大夫无得,而得于巾帼英雄潘玉良夫人……
徐悲鸿盛赞了潘玉良的人物创作:
其少作也,则精到之人物。平日所写,有城市之生活,于雅逸之静物,于质于量,均足远企古人,媲美西彦,不若鄙人之多好无成,对之增愧也。
由此可见,徐悲鸿对潘玉良的评价之高。但也是在那次画展上,潘玉良所展出的一幅优秀人体习作《人力壮士》,某一天被人贴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对嫖客的颂歌。”这让潘玉良很受打击。虽然已经走出烟花巷十几年,但在封建思想浓重的中国依然常有流言蜚语萦绕耳畔。
1937年,潘玉良再次挥别故土,来到法国。刚到巴黎不久,就听到首都南京被日军占领的消息,潘玉良怀着一股悲愤之情,以李清照为原型,连夜做了雕塑草坯《中国女诗人》,表达自己对国土沦丧的愤慨之情。
后来的潘玉良,几次想回国均未成行。在吴冠中的自传《我负丹青》一书中说,远在巴黎的潘玉良对徐悲鸿所领导的写实主义绘画深感不满,坚决地表示,如果中国美术教育还是徐悲鸿领导,那么她就坚决不回来。但是至于为什么两人关系交恶,原因不详。后来,徐悲鸿去世后,潘玉良也想过回国任教,但其后爆发的“*”又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晚年的潘玉良境遇凄凉,终日在阁楼内作画,1977年病逝于巴黎,安葬在艺术家公墓中,在她的墓碑上,用中文镌刻着:世界艺术家潘玉良之墓。
1984年,潘玉良的七大箱遗作远涉重洋,被运回上海。之后这批遗作在安徽省博物馆正式收藏入库,总数达到4000多件,其中包括油画、彩墨、国画、素描、速写、雕塑、版画、雕版。因为潘玉良一生出售的画作寥寥无几,所以她的绝大部分作品都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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