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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大叫了一声,睁开了眼,她快速的喘着气,无神的看着帐顶。
汤妧慢慢坐起,她迷茫的环顾着四周,这才发现是在自己屋内,她长缓的舒了一口气。
三年了,她时不时会梦到这个梦,梦里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铺天盖地的全是血红色,段锦无力的倒在地上,她止不住他身上淌出的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身上的血流尽。
她努力的让自己忘记,这只是个梦,可是今日,她又梦见了。
她紧紧抓着胸口,无助的快要崩溃,段锦已经快三年没有消息了,除却一开始还能寄来两封信。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这个念头一起,顿时让她感觉到窒息,难受的让她哭出了声,她忙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生怕惊醒了汤新台。
眼泪一出便止也止不住了,无助与恐慌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将头埋入了膝中。
汤妧紧咬着唇抽泣着,泪湿透了衣襟而不自知。
早已被汤妧惊醒的汤新台无奈的坐在院中石凳上,屋内是他女儿隐隐的抽泣声,听着叫人心疼不已。
他紧握着拳,心里将那个偷了他女儿的心现在却又渺无音讯的人骂了一遍又一遍。
既然这里留有回忆让她无法忘却,那就换个地方罢。汤新台面上神色晦暗不明,心里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他等到屋内的抽泣声停止再没有动静后,叹了一声,回了屋。
第二日起来,汤妧明显的精神不济,心不在焉。
锦娘见她模样,心下了然,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捧起她的脸轻轻摩挲。
已经快十年了,她看着汤妧从女童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见她身姿越来越窈窕,颜色越来越好,亦见她越来越受人喜欢。
本该是无忧无虑受人呵护的,可现在却因为她那臭小子受人非议。
她时常能在村里听见有嘴碎的妇人私下说她,仗着自己颜色好,挑挑捡捡,拒了不知多少门亲事,活该现在成了老姑娘。
锦娘听了恼怒不已,每次上前理论却又止不住她们下次再说,让她无可奈何。
“妧妧,别等小锦了。”锦娘怅然道。
“伯娘?”汤妧睁大眼睛看着她。
“姑娘家美好的年华就这几年,伯娘不想看着你因为小锦磋磨掉,别等他了。”她为汤妧拨了拨有些散乱的头发,心疼的看着她眼底的青黑。
“伯娘不信段锦会回来吗?”
“信与不信又有何用,都是老天爷说了算的,只能看他造化。”
汤妧看着锦娘这模样有些感慨,锦娘是她见过的最令她钦佩的女子,她明理识大体,温柔也坚强,哪怕是段林的下落不明,还是段锦的生死未知,她都能坚强面对,她有着自己的理念与想法,在缓过劲来后,能够不怨不愤,过好着自己的每一天。
汤妧依进她怀里,糯声道:“谁说我在等他了,我只是不想那么早嫁罢了,若是嫁了,我爹怎么办?他孤家寡人一个,太孤单了。”
锦娘轻抚着她的背,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待汤妧从锦娘那蹭了一堆零嘴回来时,只见她老爹拿着封信从书房里出来,见了她,忙说道。
“妧妧快去收拾收拾,咱们去京城。”
“京城?”汤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去京城做什么?”
“你外祖母六十大寿,咱们自然要去京城庆贺。”
“真的?”汤妧兴奋道,“我好久没看的外祖母了!”
她蹦跳着忙跑进屋,“我立刻收拾!”
汤新台见她那没有点女儿家该有的端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心里暗自感叹,京中少年无数,带她去多见见人也好,省得一颗树上吊着,白白磋磨了自己。
于是便在第三日,汤新台用从临阳买来的一匹普通的棕色大马,带着汤妧同段枫锦娘他们挥别后,便架着马车哼哧哼哧往京城而去。
而就在他们离去的两个月后,北地传来捷报,威胁大虞多年的乌桓人被彻底歼灭,剩余的几只残部逃往了更远处的西域,对大虞再无侵犯之力,持续了近四年的战事终于结束。
一个月后,清溪村被征去的男人陆陆续续回了村,有的带回一身伤痛,有的带回荣誉,亦有的带回了同伴的死讯,锦娘同大壮的娘陈氏每日站在村头焦灼等待,等着自家的儿子回来,段枫劝不住,也只得陪着她。
数日过后,陈氏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