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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年迈的爷爷一封家书,我的爸妈就拖家带口的从美丽的大都市毫不犹豫的回到了偏远、落后的小县城。
爸爸复转在政府法院工作,妈妈进入一家集体单位,我则进入了紧靠着政府大院的地方小学。
说老实话,我的心里一直眷恋着原先的学校,想着那里我已经熟识的亲切的老师和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刚到这个对于我来说的陌生的城市的时候,许多个夜晚我都在睡梦中哭醒,我一直极力排斥着这里的一切:脱下绿军装换上蓝色装的爸爸,脱下白大褂换上普通服装的妈妈,从未见过面的满脸褶皱的爷爷奶奶,来来往往于我们身边的所有的人,每一个不得不面对的极为别扭的日子……
最糟糕的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落寞。
爸爸、妈妈忙着安置在政府大院的新家,忙着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忙着招待来家里串门的大院里的同事或去回访同事,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未办理好入学手续的我似乎都是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不得不面对的一切。
那么,就让我想办法去适应这一切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通过仔细观察,我看中了大院后楼西南角的一个僻静处,那里有一棵银杏树,扇形的叶瓣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长大,一个个平展开,尽力伸展腰身。我痴迷于这微妙的生命的变化中,常常盯着它们,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寂寞。
家里又来了人,是住在后院楼上的郭叔叔一家三口。郭叔叔是个很爱笑的人,一开口说话就哈哈个不停;刘阿姨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戴着厚而大的黑边眼镜,端正的坐着,极少说话,妈妈费劲的想和她唠唠家长,最后也不得不放弃了;他们的女儿倒是吓了我一大跳,留着和男孩子一样的短发,穿着和男孩子一样的运动服,大不咧咧的坐在那儿,大胆而又毫不掩饰的用好奇的目光盯着我看,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似乎在说着话。
我趁着他们聊得起劲,悄悄溜了出去。
我的心里一直牵挂着那银杏树是否又有了惊人的变化。
果然,一场小雨后,树枝又似乎伸展了许多,树上的叶子也密匝匝的一片了。
我欣喜的仰头仔细查看,刚才面对陌生人的局促不安顿时烟消雾散。
“嘿,你在这儿呢!”树身后探出一颗头来,吓了我一跳。
“我也很喜欢这棵树,再过不久你就可以看到它的叶儿更大、更多了,可漂亮了!”郭叔叔的“假小子”从树后走出,对我扑闪扑闪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用响亮的声音说。
“是吗?你也喜欢它?它会结果子吗?”顿时我对她有了好感,暂时忘却了胆怯,好奇的问。
“应该会啊,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可以一起来看它!”她走近我,拉起了我的手。
“好,一言为定!”我竟然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觉得被她拉着心里是那么的安定。
“一言为定!”她定定的看着我,开心的笑了。
我们一起仰起头,望向枝繁叶茂的天空。
第二天跟着老师进入班里,看到三十几双好奇的眼睛齐刷刷的射向我,顿时我的心咚咚直跳。
“同学们,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李铃同学!希望大家以后能和睦相处,请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她!”
在大家异常热烈的掌声中,我的脸更红了。
埋着头快速走向老师指定给我的座位时,我差点儿被桌子绊一跤。
“嘿,你好!”我的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语。
我惊喜的侧首看到她,正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叫郭欢欢,你叫李铃。”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轻声对我说。我这才想起,这是我们第一次知道彼此的姓名。
从我们成为同班同学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也就开始了形影不离的生活。除过睡觉和吃饭,似乎我们两人就从未分开过。我亲昵的叫她欢子,她叫我铃铛。两家父母也因着我们的关系而走的非常近,甚至连对我们的称谓也都随了我们。
每天我们都要去银杏树下,静静的听风儿透过树隙将叶子撩逗的沙沙作响;默默的看扇形的叶瓣慢慢的由绿色转为黄色,再终于无法避免的凋落。
但不知是什么缘故,始终不见它结果。
于是,我们将希望放在了来年。
欢子每周末去体校学武术,我则去少儿馆学舞蹈。这应是我们一周中唯一分开的日子。
银杏树随着我们一同成长。
欢子性格开朗,有着男孩子一样的不羁与洒脱,她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