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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之音,面颊掠过一丝红晕,粉唇开阖了几下,却未发出声音。
船舱内陷入暧昧的静谧。
河上船只灯火明亮,从窗纸透进来,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
仁杰心头如鹿撞,屏息凝视融在光影中的佳人,耐心等待答覆。
仁杰一向很有耐心,为了伏击一头伤人的黑熊,他曾独自在呵气成冰的长白山守候一个月。
然而,这一刻甜蜜的煎熬,竟比那三十个昼夜还漫长。
薛侯爷斟酌足有半炷香的时间,才低声问:“小杰,你方才说的可是真心话?”
仁杰又是欢喜,又是紧张,专注地看著薛侯爷的眼睛,“字字发自肺腑,我对你……”
情话还未说完,河岸边突兀地响起奇特的哨声,暂时失去警觉的两人霍然一惊。
薛侯爷眉尖微蹙,迅速跃出舱门:“是白一在示警,有敌人来袭,我去看看。”
河面上烟雾弥漫,透过这烟霭,黯黯的水波里又泛起缕缕的漪涟。船身震动缓缓下沈,有人正从水下凿开船底。
小侯爷刚踏上甲板,空中响起一阵弓簧声,无数弩箭如急雨般密集射来,脚边有几个迷魂弹,正在嘶嘶地冒烟。
他立刻闭气闪过飞箭,仍无可避免地吸了一小口,一运真气,丹田内竟只馀两成功力!
他暗道不妙,自己只怕中了迷药,估计是船舱中的熏香有古怪。记得授业恩师曾说过,江湖中有一种奇香,单独使用与寻常的催情淡香无异,一旦混和迷魂弹,就变成了极其可怕的迷药,对付武功越强者越有效。
仁杰见情势不妙,忙上前问道:“水下有问题?”
说话间,箭雨不断飞来,钉在窗格上噗噗作响。
薛侯爷脸色镇定:“此船三面被围,我要强行突围上岸。”
说著,他抓著仁杰,强提所剩无几的真气,施展出名扬天下的轻功绝技梯云纵。
第一招白鹤冲天,两人飞跃至半空。一排排箭如飞蝗无情地追来,薛侯爷双脚互点,鹞子翻身硬生生斜飞丈馀避开袭击,但他的手臂中了一箭。
从船头到岸边三十多米的距离,此刻就像一道又宽又深的鸿沟,三面船只渐渐驶近,各种暗器齐发,在空中织成一道密实的瀑布。
薛侯爷旧气已竭,新力未生,强使第二招大鹏展翅,瞬时提升了两丈,眼看就要飞出重围。
水中忽地扯起一道大渔网横在半空,正好将两人罩在网中。网上挂满尖刀利刃,在黑夜里闪著冷森森的光芒。
薛侯爷若放下仁杰,还有一线脱身的机会。然而,他悍然不顾,双手连弹,藉著气冲霄汉之险招,冲破真力的极限,呕了半口血,堪堪就要从网上飞过。
就在这一瞬间,三道强弩射出虹天箭,带著嗡嗡的金石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二人而来。
孙子曰:“激水之疾可以漂石者,势也。”以水穿石,靠的是速度。
虹天箭在江湖暗器榜排名第七,不在箭之锋利,更不在射箭之人,而在於轻盈而快。阴险也好,光明也罢,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一切恩恩怨怨,皆在箭光一闪中,归於幻灭。
这三箭呈品字,彷佛开山破石,即将射穿两人。
仁杰看得真切,失声惊呼:“小雪,小心!”
他飞快地跃起,运功劈开两枝利箭,电光石火间,为薛侯爷挡下第三箭,然後回身扑向空中的渔网,藉著双手挂网之力,两腿用力将薛侯爷踢高半丈从网上推送过去。
他满身是血向下坠落,黑眸定定地看著薛侯爷,微微一笑,道:“小雪,我答应过,要为你鞍前马後打先锋……”
“仁杰!”薛侯爷眼睁睁地看著仁杰坠入河中,胸口一紧,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白一和丁二的小船快划了几桨,接下薛侯爷。同时,船上的几位好手挥舞刀剑,挡住了一轮攻势,让小船得以掉头驶往岸边。
敌船中有人呼喝了一声,那网立刻收紧,兜著仁杰沈入水中,三艘船全力驶离,船上之人跳水而遁。刹那间,水面浪花翻滚,一会儿就平静下来,好像刚才的惊魂历险,只是一场春花秋月的浅梦。
薛侯爷臂上的毒箭,腹中的迷药,和心间的丧友之痛,瞬间齐发,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
他强压上涌的气血,面无表情地吩咐:“去扬州都督府,我要漏夜审案!抽调所有善水之人,立刻封锁此河,搜寻仁公子……”
丁二抱歉地说:“侯爷,对不起!两名奸细潜伏在我们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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