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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旁边。钢琴就放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摆放的角度正好让满屋子人都能看见弹钢琴的人。她摆弄了一下裙子,让脚可以自由移动,然后一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演奏。亚历山大直挺挺地坐着,心里一阵冲动,真想朝那些喝酒的人大喊一声,让他们安静下来,听茹贝演奏。她弹得真棒!虽然都是普通的流行乐曲,可是每首乐曲完了之后的间奏足以显示她技艺精湛,完全可以把“贝多芬”和“勃拉姆斯”弹奏得非常好。
去美国之前,亚历山大对音乐没有兴趣,仅仅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过可以称之为音乐的东西。到旧金山之后,有一天,他从音乐厅门前走过,里面正在演奏肖邦的钢琴曲,便走了进去,一下子就对音乐着了迷。从那以后,不管到哪儿,只要有音乐会,他就必定洗耳恭听。圣路易斯、纽约、伦敦、巴黎、威尼斯、米兰、君士坦丁堡①,甚至开罗的音乐厅,他都曾经光顾。在开罗,他参加了《阿伊达》②的首演式。这部歌剧是威尔第为纪念苏伊士运河开通而作的。他什么音乐都喜欢。歌剧、交响乐、独奏音乐会,以及人们在康斯特万旅馆这样的地方唱的歌。音乐,他喜欢一切音乐。
现在,在希尔山,一位“钢琴大师”自弹自唱《劳瑞娜》——这首忧郁、凄婉的歌。在美国旅行期间,他听过各种各样的人唱这首歌。通常没有伴奏,最多只有让人伤感的六角手风琴①和口琴伴奏。
那时候,我们相亲相爱,劳瑞娜,
浓浓的爱意从来不敢用言语表达。
如果我们的爱结出丰硕的果实,
又将怎样,劳瑞娜?
然而,一切已成过去——那逝去的年华。
我不会想起朦胧中的往事。
我对它们说:“逝去的岁月,继续睡吧。”
睡吧!不要管生活的狂风暴雨。
我对它们说:“逝去的岁月,继续睡吧。”
睡吧!不要管生活的狂风暴雨。
她用浑厚、甜美的女低音唱完最后一句之后,轻声啜泣的矿工们拼命鼓掌,求她再弹唱一曲,不要就此罢手。
亚历山大心里想,光凭她能演奏这么美妙的音乐,我也能爱上她。他和她说了几句后来让他后悔不迭的话,便匆匆忙忙逃回到“蓝屋”。
二 “亚历山大大帝”的足迹(21)
不知道是谁生起壁炉里的火。希尔山的五月,天黑之后,寒气袭人,因为论季节已经快到冬天了。谢天谢地,用不着穿内衣睡觉,屋子很暖和。他又往炉格栅上加了几块煤。煤,真奇妙!这煤是从哪儿运来的?这一带不产煤,交通又不方便,最近的火车站还在雷达尔。从那儿把煤拉过来实在太费劲了。
也许因为下午睡过觉了,他不觉得怎么累。他从马褡裢里取出他的那本“普卢塔克”②,把煤油灯调亮,然后一丝不挂钻进被窝,准备看书。被窝刚刚用暖床器③暖过,很舒服。
门突然开了,他抬起头,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记得他已经从里面锁好了房门。不过,旅店的主人当然应该有每个房间的钥匙。茹贝走了进来,身穿一袭长裙。裙子镶着褶边,缀着花边,开衩很高。她径直向亚历山大走去,每走一步,就露出两条漂亮的腿和高跟无帮皮拖鞋。满头秀发像戈黛娃夫人①的头发一样长。
她从他的肩膀上面望过去,发出一声尖叫。“这是什么官样文章!”她说。
“不是什么官样文章。这是希腊文。普卢塔克写的伯里克利②的一生。”
她用屁股把他往里推了推,在床边坐下,开始解睡衣的缎带。“你真是个谜,亚历山大·金罗斯。你知道吗?我虽然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可也知道如何吹牛皮、说大话。你呢,一定是个真正了不起的人。这是希腊文,对吗?我想,你一定还懂拉丁文。”
“是的。还有法语、意大利语。”他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
“我想,除了加利福尼亚,你一定还到过许多别的地方。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腰间的缎带已经解开,睡衣从肩膀滑落下来,露出两只高高隆起的乳房。那丰满的乳房形状十分好看。她杨柳细腰,肚子扁平,所以不太受紧身内衣的束缚。
“是的,我去过许多地方。”他非常平静地说。“你来是想引诱我,还只是试探一下?”
“你一定在什么地方和那些宣讲《福音》的人打过交道,亚历山大。”
“我就是在牧师窝子里长大的。”
“看得出来,尽管你不想听人家这么说。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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