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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再看见她的脸,只能听到她喃喃地说:“少爷,快跑!”
还有很多侍卫倒在了自己逃离的路上,从自家的蒙堂,到现在的花园,短短不过盏茶时间,如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这是一条由无数熟悉的人用生命和鲜血铺筑的逃亡之路!
八岁的自己很害怕,但是没有哭,眼角的泪水只是被烟雾熏出的回忆!睁大双眼,不能眨,要牢牢记清楚这一切,倒在地上的以及那个正迈步走向自己的人!
那个人越来越近,黑色的皮甲,火红的大氅,一面犹如暗夜幽冥的银色面具将他整个脸都尽数遮掩,在周围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而在他的额头部位绘有一个血色的云纹,纹路盘旋层叠,有如一只邪恶的眼睛。
他手中的刀很奇特,呈半月形,握手在刀身正中,两头尖利,中部厚实,刀身上除了寒光没有一丝杂色。但是自己亲眼看到,无数曾护卫着自己的人,他们的鲜血都曾在那刀锋下飞溅。
那人站定在自己面前,一步之遥,冷冷的目光如千年寒冰不含一丝波动,刺得自己浑身发冷。他举起手中的刀,没有丝毫犹豫地劈过来,刀锋掠起的寒光像一道闪电,瞬间就到了眼前!
身体因为恐惧而僵硬,因为愤怒而颤栗,动弹不了分毫。但胸腔里一直有着一股怒气在酝酿着,在这最后一刻伴着即将死亡的恐惧冲破哽咽的咽喉,发出一声稚嫩的怒吼。
“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只感觉到身体的晃动越来越剧烈起来。
“小毅,小毅,醒醒,又做噩梦啦?”朦朦胧胧中,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一双粗糙的大手在脸颊上轻拍。
杨毅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显苍老的脸,敏锐的双眼里透出关切,杨大叔正担忧的望着自己!定了定神,片刻后再向四周看了看。
这是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墙壁是用圆木拼搭起来,再蒙上兽皮,用来遮风挡雨。木屋只有里外两间,外间是用来存放猎物和工具,也是厨房。内间是卧室,只有两张床和一张做工低劣的小桌。
小桌上点了盏松脂灯,淡淡的烟雾升腾,带着股轻微的松香。昏暗的灯光里,昨晚睡前自己用青东木做的弓体还静静地躺在那里。
透过床边的小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杨毅迷茫了一小会儿,才缓过神来。
“大叔,没事啦!”杨毅呼出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吐了吐舌头:“又害得您担心了!”说罢,掀开被褥,跳下床来,拿起桌上的水壶,仰首咕噜咕噜直灌了好几口凉水。
杨大叔叹了口气,脸上担心的神色稍稍收敛了些,从腰间的皮带上解下旱烟,就着桌上的松灯点燃,砸吧砸吧了两口,青蒙蒙的烟气从嘴角鼻腔里冒出。
“今天我带着猎物下山去,换点口粮和蔬菜,顺便抓点惊神药回来,你现在晚上做噩梦是越来越频繁了!”
杨毅嬉笑着爬回床上,小小的胸膛贴在杨大叔宽厚的背脊上,双手摸到大叔的面颊,一边给大叔舒展眉头,一边笑着说:“哪里要什么惊神药啊,书上说,梦乃日所思,是我自己白天瞎想,晚上才多梦的,大不了以后我白天少想一些就好啦。”
杨大叔不为所动,拍了拍杨毅的手道:“就你能说,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可也不见着好啊!最不济也要配点安神药,睡前喝一碗,就算是为了让我睡个安稳觉吧。”
“好好好,听您的!”杨毅探头看看窗外,再有一刻钟,天就该大亮了,一蹿身又下了床,向外屋走去,“我帮你准备去,再不出发,晚饭都赶不上啦!”
不多时,杨毅就麻利地帮大叔准备好了货物,无外乎是一些动物的毛皮干肉和药材。
杨大叔在鞋底揿灭旱烟,担起货物,边走边嘱咐着:“巡山时注意安全,别逞能!”
杨毅笑嘻嘻道:“大叔放心吧,哪敢逞能呢,我也就是能欺负欺负弱小的动物,要是遇见猛兽,我一准儿跑得比兔子还快!”
杨大叔摇摇头,微微佝偻着身子,摇摇晃晃地下山去了。
看着杨大叔渐渐被浓密的山林树木遮掩的背影,杨毅的神情渐渐淡漠下来,右手死死攥住脖子上挂着的半块玉坠,那断口参差不齐的边缘扎得掌心生疼。
自己己经十二岁,来到这个杨大叔身边也已经有四年了,但见到杨大叔之前的生活,却是一片空白。
自己叫什么,生活在哪里,父母姓名长相,还有哪些亲人朋友,以及过往的生活点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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