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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幼天王哪里去了。秀成暗道:“臣未能保住幼主,愧对老天王,真罪该万死也!”想罢,泪如雨下。他立马在高埠之处,往天京张望:但见熊熊的大火,把天都映红了。他似乎看见清军闯进了他的忠王府,把他的老娘、妻子、儿女都抓住了。他好像听到了儿女的惨叫声,母亲和妻子的呼救声。他的心碎了,有心杀回城去,救出一家老少,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面对京城,低声哭泣。
突然,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人喊马嘶的声音,李秀成顿时清醒过来。他深知现在还没有完全逃出虎口,随时都可能与清军相遇。于是,急忙调转马头,奔深山逃去。
李秀成在老林里转了几乎两昼夜,水米没沾牙,实在是支持不住了。他强打精神,往四外观看,发现在不远的地方有座小庙:残垣断壁,折梁坍脊,破烂不堪,秀成暗道:此处僻静,不会有人来,休息休息再说。他催马来到庙前,滚鞍下马,只觉得头重脚轻,一阵目眩。他咬着牙定了定神,把马拴到一棵树上,摇摇晃晃走进小庙。这庙内并无塑像,空洞洞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秀成靠着门框席地而坐,闭上眼睛,把头往后一仰,时间不大就睡过去了。
外边,斗转星移,天已大亮。被挂在树上的大白马又饿又渴,实在忍受不住了,仰起脖子“咴儿咴儿”叫个不停。
这时,从山路上来了一伙人。一个个大包小包,胸前背后背着不少东西。走在前边的是个矮胖子,三十多岁,两只金鱼眼往外鼓鼓着,帽子歪扣在脑袋上,一身粗蓝布裤褂,挽着裤腿儿,光着两只熊掌似的大脚。这家伙指手划脚、正跟大伙说话:“兄弟们,谁也别松劲儿。咱们还得划拉划拉,万一再发笔小财呢!趁这个机会不捞点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儿了。”
书中代言:这小子叫赖三,是本地一个无赖。平日游手好闲,东游西逛,不务正业。天京失陷后,城里城外都闹起兵灾。烧、杀、抢、掠,什么事情都出现了。赖三认为这是发财的好机会,他找来七八个地痞,到处乱窜,有时拣东西,有时抢东西,有时还劫道。因此,他们弄了不少外财。昨天晚上,他们抢了一夜,到现在还没合过眼,有人建议回家睡一觉,也有人建议适可而止。偏偏这个赖三不满足,还要划拉一圈。
他们正往前走,忽然听见马叫的声音。赖三一怔,赶紧躲到树后往四处察看:只见小庙前拴着一匹大白马,周围并没有人看守。赖三寻思道:仗打得那么激烈,骑马的人随时都可能战死或受伤,不用问,这匹马主人可能出事了。想到这儿,乐得他金鱼眼睛更往外鼓了。赖三偷偷地摸到小庙前,见此马金鞍玉辔,装饰华贵,马颈下还挂着一个皮囊。他伸手把皮囊摘下来打开观看,可把他乐坏了。里边装着金条、金砖、金元宝、红绿宝石、珍珠翡翠,足有一百多件,赖三看罢,夹起皮囊就走。
另一个叫马秃子的土棍,一把把赖三抓住说:“你怎么走啊?快把东西拿出来,大家分分吧!”赖三把胳膊一甩说:“放屁!是老子发现的,还分什么?”马秃子说:“当初讲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平分。你小子怎好赖账?”赖三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不分就是不分。”“不分不行!”马秃子怒斥道,“你小子再走一个我看看。”说着放下包袱,直奔赖三扑去。赖三更不示弱,把皮囊背到身上,亮出双拳便打。两个人滚在一起,打了个不可开交。那些坏蛋谁也不敢管,站在旁边看热闹。
正在这时,来了一队清兵,都骑着马,拿着刀枪。为首的是个千总,他们是奉令搜山的,缉拿大平军的伤员和散兵游勇,正好遇上赖三和马秃子干仗。这个千总催马来到他们面前,高声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赖三一看,顿时傻了眼,不知如何回答。两个骑巡从马上跳下来,“啪!”给了赖三一马鞭。赖三“唉哟”一声跪在地上:“官长留情,官长留情,小人是山里的柴农。”千总看看他们的打扮,又看看满地的包袱和箱笼,心里就明白了八九:“搜!”他一声令下,骑巡都下了马,把这些家伙搜了个底朝上、从赖三身上发现了那个皮囊和里边的东西,千总大惊道:“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赖三不敢隐瞒,如实他讲了一遍。千总喝令把他们捆上,又把皮囊里的珍宝归为己有。清兵来到李秀成马前,都被惊呆了。看样子,骑马的主人,最小是个侯,也许是个王。千总吩咐一声:“搜!”很快就把李秀成发现了。这个千总轻轻地走到李秀成面前,哈着腰仔细打量。不看则可,一看哪,可把他乐坏了,心里说:我的娘啊,这不是李秀成吗?是他,一点儿没错。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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