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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呢,快给我来一份儿!”他刚喊了两声,就见走来一个狱卒,手指上挂着一条皮鞭,隔着栅栏,照着萧朝贵就是一鞭子:“你他妈的吵吵什么?你打死了人,还想吃饭?再吵吵我就收拾你!”朝贵无可奈何,只好坐在稻草上憋气。心想:怪不得都说“人犯王法身无主”呢!人要落到这种地步,也就不是人了。看来,就得饿着肚子等死了。想到这里,萧朝贵把衣襟往怀里掖掖,抱着膀子,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了。
片刻之后,忽听牢狱大门“咣当”一声,开了。接着,有人大声问道:“萧朝贵押在几号?”又听一个狱卒回答:“啊哟,是王头儿哇,姓萧的就押在这屋。”萧朝贵睁开眼睛一看,狱卒陪着一个人走过来了,就见狱卒用钥匙把铁门打开,这个人哈腰走进号来。此人也是官人打扮,看样子像个小头目,二十七八岁,白胖子。他看着萧朝贵,问道:“你叫萧朝贵吗?”萧朝贵不知吉凶福祸,两眼紧紧盯住这个人,点了点头。来人道:“您受委屈了,换个屋吧!”说着,退了出去。那个狱卒也改变了态度,对萧朝贵一哈腰:“萧爷,对不起。请原谅,到那个屋去吧!”眼前这些变化,真使萧朝贵莫名其妙!只好愣呵呵地站起来,来到另一间号里。
萧朝贵一看:这屋可比那屋强多了!房间比较宽大,纸糊的天棚,方砖铺地。靠着墙有一张床,床上的被褥都很干净,当地还有张八仙桌,四把椅子,一个洗脸盆架,床下还放着一把夜壶,屋里也没有那种难闻的臭味了。狱卒笑眯眯地上前,给萧朝贵把刑具去掉:“今后您就住在这屋了。我去打盆水,您先洗洗脸。”萧朝贵也没言语,也没敢坐。他看着这些反常现象,不由茶呆呆发愣。
这时,方才那个叫王头儿的走进来说:“萧爷,您受委屈了。俗话说,不知者不怪罪啊!兄弟不知道是您,招待得很不周到,万望原谅!您先在这屋屈尊几日,官司吗,很快就完事了。”还没等萧朝贵问他什么,这个人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狱卒打来洗脸水,萧朝贵洗了脸。又过一会儿,那个狱卒拎来一个大提盒。打开盒盖,往桌上摆起饭菜来了,一碗肉,一碗糖拌藕片,一碗清水煮大虾。接着,又摆上一壶陈年西凤酒,一盘千层油花饼,一碗白米小豆粥。狱卒把饭菜摆完,笑着对萧朝贵说:“萧爷,请用早饭吧!我还有点事儿,回头再来照顾您。”说着,转身走了,连屋门也没锁。
屋子里只剩下萧朝贵一个人了。他东瞧瞧,西看看,心里不住地纳闷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也许他们查清了我萧朝贵不是凶手,所以才这样待我?又一想:不对!即使他们知道我不是凶手,也不会这样。都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理拿钱来”,可我没有花钱哪!他们张口萧爷、闭口萧爷的,对我为何这样好呢?他低头看看桌上的饭菜,一阵香味扑鼻,馋得他胃口直叫唤。萧朝贵想:管他呢,先吃饱再说!想到这里,将身坐好,操起筷子,这顿吃呀,眨眼工夫,就吃了个酒足饭饱。
这时,那个狱卒回来,笑嘻嘻地问他:“萧爷,吃好了吗?”狱卒忙把盘碗撤走,一会儿又提来一壶茶水,放在桌上,说道:“这是上好的黄山毛峰,请萧爷用茶!”说完,又退了出去。
书要简短,萧朝贵在牢狱里,吃得又饱,喝得又好,反倒享福啦,就这样,度过了七八天。这天早晨,照例由狱卒伺候着用罢早饭,突然,那个姓王的小头目又来了,见面一拱手,说道:“恭喜萧爷,您的官司了结啦。大人一会儿就要升堂,如果问您什么,您就承认什么,千万别抬杠!”萧朝贵点了点头。王头儿把他领出监狱,拐弯抹角来到知府衙门,给他带上刑具。又呆一会儿,就听见堂鼓敲响,三班人役喊完堂威,有人传话:“带萧朝贵——”
王头儿把萧朝贵带进大堂,走到堂下跪好,往上叩头。知府余保纯问道:“下面跪的可是萧朝贵?”“正是小人。”“你可曾打死黑三儿?”“小人不知道谁是黑三儿,谁是白三儿,反正我没有打死过人。”余保纯宣判道:“黑三儿之死,乃其徒失手所致,与萧朝贵毫无干系。念萧朝贵有疯病在身,允予取保释放。”萧朝贵大喜,但又为难地说:“小人在广州无亲无故,怎么取保?”余保纯恼了:“胡说!你表兄已把保票开来,何言无亲无故?难道你又犯疯病了吗?”“这个……”萧朝贵一听,心里说:这可真新鲜!我哪儿有表兄在广州哇?他忽然想起王头儿嘱咐他的话,马上叩头道:“是。小人方才一阵昏迷,又犯了疯病。现在想起来了,我在广州确实有位表兄。”余保纯点了点头,吩咐道:“刑具撤掉,当堂释放!”萧朝贵就这样被释放了。
萧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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