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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黎承睿停下脚步,想了想问,“俊哥,我是说如果,如果桦哥违法,你怎么看?”
“抓他啊,你不是警察吗?”
“我说真的。”
“哦,”黎承俊也不知道在那边一边说话一边做什么,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不会的,桦哥做了好久的警察。”
“如果他做了呢?如果他因此坐牢呢?”黎承睿有些心情压抑,他握着那把钥匙,只觉很烫手,“我抓了他,你会怎么看我?”
黎承俊说:“你做了你的工作,我要怎么看?你这句话问得好奇怪。但是桦哥不会那样的。你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他工作努力,成就感强,也很热爱他的职业,他为什么要做毁掉这一切的事呢?”黎承俊疑惑地说,“桦哥又不傻,而且我很喜欢他当警察的,他换别的工作我不会这么喜欢啊,他一直都知道的……”
黎承睿猛地说不出话来,他明白黎承俊说的都是真的,席一桦跟他一样爱警察这一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如果有一天不让他黎承睿当警察,他恐怕会痛苦不堪。
如果不让席一桦当警察,他也一样痛苦,毫无疑问。
那么还追查下去吗?
黎承睿收回脚步,他迟疑了一会,拉开车门,将钥匙丢进车子抽屉里,然后对着电话那端的黎承俊说:“你回来后替我转告桦哥,让他好好当警察。”
“哦,只有这句吗?”黎承俊严谨地问,“要不要我复述一遍?”
黎承睿忍不住笑了,温和地说:“不用,你也快点回来吧。”
庄翌晨案在被鬼讼赵的团队不懈攻击下,最终除了程秀珊做证人指控的洗黑钱罪名不成立外,综合其他经济犯罪事实,他被判处□七年,又罚款将近五千多万的港元。这个结果尽管很多人不满,但到底已是期待中不算太差的结果了。巧合的是,庄翌晨收监那天,正好是林翊出院的日子,林师奶要赶着上班,把林翊接回家的事自然就落在黎承睿身上。他连工伤带休假,目前仍然在不用上班,故有时间慢悠悠地帮林翊办了出院手续,又带他吃完东西,这才开车回去。
林翊坐在车上,黑亮的眼睛里压抑着兴奋和喜悦。黎承睿也跟着高兴,他知道住了这么久的医院,就算是不好动的孩子,也住得差不多要发霉,看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不安分,也不忍心责备他,只提醒说:“好了,安全带扣好没?小心不要把头探出去。”
“嗯嗯。”林翊趴在车窗那向外看,微微眯着眼,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
黎承睿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头发,手指下滑,又摸摸他身上穿的衣服,确定穿得够暖,再握住他的手,手腕骨骼玲珑精致,可也仿佛瘦了一圈,黎承睿心疼地说:“回去要好好补。”
“我有吃很多的。”林翊安慰他。
“不够,”黎承睿带笑说,“还没喂成一只猪,不够。”
林翊认真地说:“可是你不是养猪啊睿哥,你是养我啊。”
黎承睿瞥了他一眼,笑问:“你是什么啊?”
“我是人。”
“我看你像小猪仔,吃饱睡睡完了吃,不是猪是什么?”
“我身体还没好呢。”林翊偏头说,“医生说了我要多睡的。”
“知道了,我只是养了一只小猪而已。”
“啊,原来睿哥你骂我。”
两人说着这么没意思的废话,可脸上却都带着美好的微笑,清风吹拂进车厢,凉意盎然,却也带来舒服的舒展感。这是一种无所谓要不要说话的时刻,但又因为氛围太过亲密,需要说点什么来冲淡心里浓郁的甜美感,于是他们继续东一句西一句瞎扯着,黎承睿看着身边的少年,晨光中漂亮得像山岗上最早沾染阳光的那片嫩叶,他悄然展开每一条叶脉,尽情呼吸每一寸时光。他贪婪地盯着外面,时不时惊喜地回头向黎承睿报告发现了什么,似乎一点点小发现都能令他高兴半天。
似乎少年身上笼罩的雾气退散开了,他整个完全地呈现出来,鲜活多姿,美好如斯。仿佛更孩子气一点,更贴近一个十七岁少年应该有的活力和生气。黎承睿看得有些痴迷,险些把车开到安全岛上,被边上的车狂按喇叭后,黎承睿才如梦初醒,抱歉说:“对不起啊,我光顾着看你在看什么了。”
“开车要专心,”林翊告诫他。
“知道了,你在看什么刚刚?”黎承睿问他。
“看外面啊,”林翊兴致勃勃地转头说,“如果好像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