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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打字机的声音——打字员们正在赶制当天的两大包文件。
空气中飘来阵阵花香。
品彻特带着安迪穿过阳光明媚的舞厅。像往常一样,安迪对这木制地板赞不绝口,好像他第一次见到似地。他们穿过落地长窗,那个影子特工紧随其后。蜜蜂在空中飞舞。假山庭园以远是一片片茂密的灌木丛。修草机不知疲倦地劳作着。安迪朝太阳仰起头,脸上带着真诚的感激。
“你觉得怎么样,安迪?”品彻特问道。
“很好,好极了。”
“你看,你在这儿已经快半年了。”品彻特用一种“当你过得愉快时,时间过得真炔”的吃惊口吻说。他们向右走上一条石子铺地的小路.花香弥漫在静寂的空气中。鹅塘对面那所房子附近,两匹马悠闲地小跑着。
“这么长时间了。”安迪说。
“是啊,确实是很长。”品彻特笑着说,“而且我们已得出结论:你的能力已经——消失了,安迪。实际上你知道我们没有获得任何令人满意的结果。”
“你一直给我吃药,”安迪责怪地说,“如果我被迷醉,你当然不能指望我发挥最高水平。
品彻特清清嗓子,却没有提安迪在开始三组试验期间并没有服药,但这三组试验同样毫无结果。
“我是说,我已经尽力了,品彻特大夫.我努力过了。”
“是的,是的,你当然努力过了。所以我们想——也就是说我想——你应该休息一下。伊塔在夏威夷群岛中的默依有一个昏地,安迪。而我很快就要写一个关于这六个月的总结报告。你觉得怎样一一”品彻特的笑已经变成了一个节目主持人挑逗性的微笑,语调就像一个大人正要给一个孩子以意外的惊喜一“如果我推荐你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到那儿去度假,你觉得怎么样?”
安迪想,将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会是两年,也许会是五年,他们会继续监视他,以防他的意志控制力重新出现,或者把他当作:
应急手段,以防恰莉那边出现什么意外困难,但最终,他毫不怀疑自己会发生一起事故或一次服药过量或干脆一次“自杀”。
“我还能继续接受治疗吗?安迪问。
“噢,当然可以。”品彻特说。
“夏威夷……”安迪梦吃般说。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品彻特带着一种愚蠢的狡猾神情,“也许豪克斯但勒大夫不会允许我去。
豪克斯但勒大夫不喜欢我。我知道。”
“嗅,他喜欢你。”品彻特向他保证,“他真的喜欢你,安迪:
而且不管怎样,你是我的人,而不是豪克斯但勒大夫的。我向你保证,他会同意我的提议的。”
但你还没有就此事写出你的报告。”安迪说。
“还没有。我认为应该先跟你谈谈。不过,豪克斯但勒的同意确实只是个形式问题。”
“也许应该再做一组试验,那才是明智的。安迪说,并在脑子里对品彻特轻轻一”、推”,“为了保险起见品彻特的眼睛忽然奇怪地颤动起来。他的笑容凝结了,变得有些困惑,接着就完全消失了。现在轮到品彻特看起来像是那个服了药的人;这念头使安迪感到一阵恶意的满足。蜜蜂在花丛中吟唱,新修过的草坪的浓重气息弥漫在空中。
“在你写报告时,建议再进行一组试验。”安迪重复道。
品彻特的眼睛变得清醒了。他灿烂的笑容重新出现。“当然,这次夏威夷度假的事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他说“等我写报告时,我会建议再进行一组试验。我想这是明智的.你知道,为了保险起见。”
“但在这之后我会去夏威夷?”
“是的。”品彻特说,“在这之后。”
“而一组试验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
“是的,大约三个月。”品彻特满面春风,仿佛安迪是他最出色的学生。
现在,他们离他塘越来越近。野鹅在如镜的水面上缓缓滑行。两个人在池边驻足。在他们身后,那个穿运动衣的年轻人正注视着池塘对面。那里,一对中年男女并肩骑马缓缓而行。一只野鹅从水面滑过,留下的平滑波纹打破了他们在水中的倒影。安迪觉得这对男女看上去就是一幅宣传邮寄购物保险的广告画。这类广告充斥周日报纸,滚滚不断地涌入你怀中一一一或你的咖啡甲他的头有一丝轻微的疼痛,但并不严重。然而刚才由于紧张,他差点给了品彻特过重的·“推”。如果那样,那个年轻人也许就会注意到这一推的结果。虽然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在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