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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卡不吃太多甜食或者太多面食,这连衣裙便总会适合她的腰身!埃里卡从见到这件连衣裙的第一眼起,就产生了一种幻觉:我可以成年累月地穿着这件衣裳,而这衣裳也丝毫不会偏离时尚。多年来,这件连衣裙固守在时装的崎岖小路上!它绝不会过时。母亲应该好好扪心自问一下,在青年时代自己难道没穿过这种裁剪的连衣裙吗?母亲根据原则反驳。尽管如此,埃里卡得出结论:购买这件连衣裙值得,因为这件衣裳式样绝不会过时,在二十年后,埃里卡自然还可以像今天一样穿它。
时装款式变换迅速。尽管衣裳还好好的,但是没有人再穿它了。没人要求过来看看它。在它最好的年华没有人穿它,时光一晃就过去,并且一去不复返。如果这时光能回来的话,那也许得在二十年之后了。
有些学生对自己的钢琴教师埃里卡产生逆反心理,但是,是他们的父母逼迫他们来学琴的。女教授科胡特同样可以运用强迫的手段。当然,大多数学生很听话,对自己所要学习的艺术也很感兴趣。当他们被领到音乐协会或音乐厅在生人面前露面时,他们甚至很关心这门艺术。他们比较、考虑、衡量、计算。有许多外国人来埃里卡这里,而且人数一年年越来越多。维也纳,音乐之都嘛!只有那些迄今为止已经经受过考验的东西,将来才能在这个城市站住脚。城市文化那白色肥硕肚子的纽扣开线了,活像水中的尸体似的,人们不将它打捞起来,每年它会变得越来越膨胀。
衣柜里装进一件件新衣裳!母亲不喜欢看见埃里卡离家外出。这件连衣裙太引人注目了,它不适合孩子穿。母亲说,在任何地方都必须有限度,她不知道,她现在讲这话是什么意思。母亲的话意思是说,到此为止,不能再往下走了,一切都必须有个限度。
母亲当着埃里卡的面解释说,她,埃里卡,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而是唯一的和有个性的人。母亲总是这么说。今天,埃里卡说到自己时也说,自己是个个性很强的人。她说,自己无法屈从于别的人和事。她也难适应别的人和事。埃里卡只有一个,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假如有什么人特别独特的话,那就是埃里卡。她憎恶抹杀各种区别,例如憎恶不考虑各自特点抹杀区别的学校改革。其他人即使同她持一样的观点,埃里卡也无法同这些人团结在一起。同他们在一起,她会立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这就是她。她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她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母亲一旦看不见女儿,立即便会预感到有恶劣的影响存在,她首先想到的便是要保护好埃里卡,防止男人把她塑造成另外的样子。因为埃里卡是个不合群的人,自然性格中充满着矛盾。埃里卡身上的这些矛盾也会迫使她坚决反对失去个性。埃里卡是一个个性很强的人,在自己众多的学生面前总是一人面对众人,处于孤立的地位,独自驾驭着艺术航船的舵轮。她绝不可能同大家联合起来。假如一个学生询问她的目的,那么,她会指出博爱即目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为学生们总结了贝多芬神圣遗嘱的内容,使自己位于高台之上,跻身于音乐艺术的英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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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教师1(4)
出于对艺术和自己个性的考虑,埃里卡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在隶属母亲多年之后,她绝不能再隶属于一个男人。母亲反对埃里卡以后结婚,因为我的女儿绝不会隶属于什么人。她就是这样。埃里卡因为坚强不屈不应该选择生活伴侣,而且她也不再是棵年轻的树木了。如果没有人肯让步,那婚姻的结局肯定并不美妙。母亲对埃里卡说,你最好还是独身。最终,是母亲把埃里卡造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送牛奶的妇人和肉铺师傅都问,埃里卡小姐,您还没有结婚吗?埃里卡回答说,你们都知道,我从未有过意中人。
她生于乡间的一个家庭。他们孤零零地生活着,很少同别人来往。这样的家庭不多见。如同总是顽强、节俭地对待生活中的一切那样,他们也在顽强、节俭地繁衍、生息着。在父母婚后二十年时,埃里卡才来到这个世上。她的父亲怀疑这个世界的公道,为了不使他对这个世界构成危险,他被送进了一座疗养院。
埃里卡举止文雅、缄默地买了八分之一磅的黄油。她还有母亲,因此不需要与一位男士共结秦晋之好。这个家庭几乎没有一个新亲戚,即使冒出一个亲戚来,也会被拒之门外。只要证明某个亲戚无用和不中用了,那便立即断绝同他的一切往来。母亲用一把锤子对家族成员进行叩诊,逐一进行挑选。她进行分类和淘汰。她对他们进行审查和扬弃。按照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