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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做啥大官哩。自己说背了孩子们书,就送个秀才,端福儿与他背会了好几部书,他又说年纪太小,只给了孩子几部书,叫与他读。下年谁还叫孩子去哩。也不知那一家有钱的,把福儿秀才挤了,却没啥说,说孩子校”王春宇道:“甘罗十二为宰相,有智也不在年高。这做大官的,还如此说白话。无怪乎今日生意难做,动不动都是些白话。”王氏道:“他舅呀,你也识字,明日也去考去。就背不会书,你说你的年纪大,做的秀才。”春宇笑道:“学院若许这样说,城里许多七、八十岁的人,也轮不着我。”王氏也笑了。又问道:“隆吉病好了?”春宇道:“好些,还不壮实。”王氏道:“他不病些,一定也要叫去的。”春宇道:“他如何能哩,他比端福儿少读好些书哩。我也不是有体面的老子。可说哩,外甥那里去了?这一会不见他?”王氏道:“我怕他气的慌,叫他外边街上游散去了。”春宇道:“姐夫甚不喜小学生街上走动,为啥叫他街上去?有人跟着没有?”王氏道:“你也专听你姐夫的话。他临走时,把孩子托于先生,先生跟的紧紧哩。春天还好,到夏天,小福儿脸每日黄黄的,肚里也泻了好几天。我叫他不去学里罢,后来才慢慢的壮实。那隆吉儿,我也只疑影是学里坐的病起来了?”春宇道:“隆吉是他脱衣裳冒了风,不干学里事。我姐夫说的是正经话,小学生到底在家里好。可说,娄先生中了,要上京,我姐夫不在家,明年读书该怎的?离新年只十一二天,姐姐有主意不曾?”王氏道:“你姐夫不知怎的知道娄先生中了,十月间,京里捎下一封书,叫问孔亲家那里要来年先生。王中得不的一声儿,就往孔亲家那里跑了两三回。你说你姐夫有道理没道理?孔亲家现在孝服之中,如何乱出门与你说先生?况且丈人给没过门的女婿请先生,好哩不好哩,人家怎好深管?王中跑了两回,孔亲家说,程相公可以请的。程相公偏又执意不教书。孔亲家说,还慢慢与他商量。这程相公贪酒,我是知道的,就是请来,也难伺候。”王春宇道:“我心里倒有一位先生。”王氏道:“是谁?”春宇道:“可是咱街头三官庙那个侯先生,过年没学哩。我也不知他是那县人,他是咱对门开面房刘旺的什么瓜葛亲戚,那人甚是和气,时常到咱铺子里坐坐,我有那冷字眼上不来的账,他行常替上一两行,这字眼也只怕算很深的。他光两口儿,只叫供粮米油盐,不用管饭。”王氏道:“不管饭就好,省的伺候。就请下他。”春宇道:“不是这样说。俺姐夫与娄先生,他们那个讲读书的事,我一毫不在行,只像他们有些深远。这侯先生我认真他没有娄先生深远。咱姐妹们权且计议搁住,我再踪迹踪迹,休要办哩猛了,惹姐夫回来埋怨。”王氏道:“娄先生中了举,你不说深远些。”春宇道:“不是为他中了举,便说深远。只是那光景儿,我就估出来六七分。兄弟隔皮断货,是最有眼色的。”王氏道:“你姐夫不在家,凡事我就要作主哩,只是供粮饭的我请,管饭的我不请。”
话犹未完,端福抱了三四十根火箭,提着一篮子东西进来。
春宇道:“外甥那里去了?篮子里什么东西?”端福把篮子搁下,向前作揖,说道:“是二十筒十丈菊。”春宇道:“多少钱一筒?”端福道:“二十五个钱一筒。”春宇道:“你上当了。你隆吉哥要花,我与他四十个钱,就买三筒。”王氏道:“阎相公开发了钱不曾?”端福道:“阎相公说,等王中到了,才上账哩。”王氏道:“他舅呀,你不知俺的家,通是王中当着哩!”说着便上楼取了五百钱,递于端福道:“你自己开销,也不用账房里登账。”春宇道:“王中是你家家生子,那人却极正经。”王氏道:“正经原正经,只是好扭别人的窍。那个拗性子最恨人。像如今新年新节,家家放炮,孩子放筒花儿,他也未必就顺顺溜溜到账房里开发这五百钱。”
春宇说完话要回去,王氏留吃午饭,春宇道:“年近了,行里忙的了不成,不是听说外甥进了学,连这一刻空儿也没有。回去罢。”王氏见留不住,说:“请先生的话,可就是一言为定。”春宇道:“要等孔宅信儿,我不过是偶然提起,其实我隔着行哩。且慢慢的,离灯节还有一月哩。我走了罢。”说着已出楼门,王氏同端福儿送至后门,蔡湘解开骡子。王氏道:“到家就说我问候他妗子,明年才得见哩。”春宇道:“我说知就是。”骑上骡子,出胡同口去了。
回到家中,曹氏问道:“你往那里去了?南顶祖师社里来请了你三四回,遍地寻不着你。”春宇道:“咱姐问候你哩。街上都谣着外甥进了学,我紧着上西街去道喜。见了姐姐,才知道没这事。又说了半天来年请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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