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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
坐在他旁边副驾驶座的史塔宁斯没机会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史塔宁斯显然很喜欢自己的声音,所以从博伊西【※博伊西(Boise):美国爱达荷州首府,也是该州最大城。】出发往北开了三个小时之后,他仍然一直说个不停。自从一个小时前他发现只要每五分钟讲些我倒没那么想过或嗯……真有趣之类的话就可以蒙混过去后,他的耳朵已经自动关上了。
当他看到大卡车水箱罩上的车厂名称麦肯出现在史塔宁斯的窗户外距离只剩几英尺时,离他上次搭话的时间正好差不多五分钟了,所以他刚巧转头准备随便说点什么。
他才看见那两个字,还来不及反应,史塔宁斯那侧的窗子就已经被炸成成千上万片碎玻璃。
安全气囊从机柱爆出来,可是迟了百分之一秒,刚好错过他撞向挡风玻璃的头。撞击的力量很大,大到他的头撞穿玻璃。
林肯大型轿车的右车身被挤烂,粉碎的玻璃和扭曲变形的金属四溅,史塔宁斯的头更是直接被大卡车的水箱罩格栅撞上。
他可以感觉到挤压进来的大卡车引擎喷出热气。
汽油和刹车油突然冒出的臭味。
到处都是血渍。鲜血从破裂的挡风玻璃内侧流下来,喷洒在仪表板上,喷进他的眼睛里,从史塔宁斯的残骸上不断喷出。
他驾驶的轿车被大卡车斜斜推过分隔线。就在它被推向巷口有个电话亭的棕石建筑之前,他已经昏了过去。
2
一个女人低头对他微笑。至少牙齿很漂亮,他心里想着,虽然模糊的视线加上双重影像让他很难百分之百确定。她弯腰更靠近他一点,两个头终于合成一个,五官也变得清晰许多。他可以肯定这个穿着一身白色制服,扣子从胸口一路扣到膝盖上的女人长得很美。
她重复叫唤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
布尔克先生?布尔克先生,你听见了吗?布尔克先生?
他的头不痛了。
他小心、缓慢地吸气,直到左恻的肋骨传来剧痛。
他一定抽搐了,因为护士立刻问:你的左胸还是很不舒服吗?
不舒服。他苦笑呻吟。对。我还是很不舒服。你说的没错。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吃点药效较强的镇定剂。
不用了,我还好。
好吧!布尔克先生,千万不要逞英雄,如果你想到任何能让你觉得舒服点的事,不要客气,尽管告诉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喔,对了,我是潘蜜拉。
谢谢你,潘蜜拉。我想,我记得你。我上次在这儿时就见过你了。这套古典护士制服实在太让我印象深刻了,我还以为它们早就停产了呢!
她笑了。嗯,很高兴听到你的记忆恢复了。非常好。米特医师待会儿就会来看你。你不介意我先量一下血压吧?
当然。
太好了。
护士潘蜜拉从床尾的推车拿起血压计,将黑色塑胶布固定在他的左上臂。
你差点把我们吓坏了,布尔克先生。她一边说,一边把空气打进去。居然那个样子跑出去。
指针下降时她凝神细听。
及格吗?他问。
甲上。收缩压一百二十一。舒张压七十五。她把塑胶布拿下来。你被送回来时,不但精神错乱,还满口胡言乱语。她说,那时的你似乎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
他在床上坐起来,脑袋中的迷雾似乎已消散不少。这家私立医院的病房看起来相当眼熟。床边有个窗户。百叶窗是放下的,可是从透进来的柔和光线判断,他猜现在不是清晨,就是傍晚。
你们在哪里找到我的?他问。
麦肯·史考瑞的前院。你昏过去了。你记得自己去那里做什么吗?麦肯说你当时好像很激动,又很困惑。
我昨天在河边醒来。我那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身在何处。
你是从医院跑出去的。你记得你是怎么离开的吗?
不记得了。我去史考瑞家,因为他是镇上电话簿里唯一的麦肯。
我听不太懂。
因为当时『麦肯』是唯一对我有意义的字眼。
你觉得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在大卡车撞上我们之前,『麦肯』是最后映入我眼帘的字。
喔,对……拦腰撞上你们车子的,确实是一辆『麦肯』牌的大卡车。
完全正确。
人脑真的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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