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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他本打算把她安置在隔壁房间,莫名其妙的却被她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挡了回去。
呵,他真是着了她的魔道。
那天晚上,她窝在他怀里,捧着他的手指研究了半天,小脸快纠结到一块去,凌凌啊,你去猎狐了?你怕不怕?……不要笑,笑什么笑,被狐狸咬了也是狂犬病诶,你再笑!你现在笑,以后有你哭的!……我家老爷子回去肯定又要让我罚站了,你陪我好不好?不好啊,哼,小气!要不这样吧,门口上贴张你的照片也行啊,你不知道啊,我能对着它流一天口水呢……有了沈天凌,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罚站也更带劲儿了……啊,腰不酸腿不疼,是不是很色*情,哈哈哈……
他忍不住赏了她一个暴栗,害得顾望悠抱着头呜呜呼痛。
那晚她也是软趴趴的躺在他怀里,细细的发丝被夜风吹拂到他的脸上,一切仇恨在湛蓝的星空下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只是这样闻着她淡淡的发香,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第 11 章
顾望悠这一觉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歪着头醒转来的时候,脑袋是注了水的脑袋,四肢是灌了铅的四肢,整个人如同被不小心撵死的小虫,五脏六腑被一一压到扁,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叫嚣着虚软无力。
顾望悠拥着被子从床上蹭起来,看着除了略有褶皱但尚算得上楚楚的衣冠,心里不知不觉就松了口气。
这一觉把顾望悠的生物钟也睡得混乱不堪,她明明觉得是早晨,从半掩的窗户往外看去,却是暮色四垂,仿佛是天幕四角各吊了个金属铃铛,被缓缓放下来的是愈来愈深沉的夜色,泛着金黄的是天边飘忽旖旎的晚霞,远处一条白练般的江水上传来一声声汽笛,就像是铃铛互相碰撞发出的轻响。
每当傍晚顾望悠总觉得不大好受,她在电视上看过,每当傍晚,妻子做饭,丈夫下班,孩子绞着淡淡的眉毛和多如小山的作业奋力斗争,匆忙而温馨的场面。偏偏每逢傍晚,她只有掐着银制筷子放在嘴里咬的份儿,和她共桌的是她的爷爷,也永远只是她的爷爷。
她说什么来着?顾望悠狠狠的一拍脑袋,从床上骨碌碌的滚下来,啊,傍晚,傍晚!
宋卿书跟她约的是下午三点吧?
完了!
顾望悠惊呼一声,捞到一只鞋却找不到右脚的那只,急得像台消防车似的在房间里乌拉乌拉乱蹿。
大概是她的动静闹得太大,沈天凌端着果盘狐疑的走进来,刚想坐下就见顾望悠一脸扭曲的冲过来,嘴里还大喊着:“别、别、别……”
顾望悠喊到第四个“别”的时候,连宁蒙都觉得不让她别一下都有点对不起读者了——顾望悠身体歪了歪,脚腕就真的结结实实的别了一下,好在沈天凌眼疾手快,在她腰间一带,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短,沈天凌眯缝着豹子般茶绿色的眼睛,耍流氓的意图非常明显。
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样子,左右是没事儿了。顾望悠不客气的狠狠掐了他一把,绕过沈天凌宝贝似地拔出了自己的高跟鞋,把整只鞋当元宝般捧在手里的样子要多傻有傻。
沈天凌笑了一下,又哼了一声,说:“顾望悠,你哪天能把咋咋呼呼的性格改一改,我就谢天谢地了。”
顾望悠边套鞋边白眼:“沈天凌你是谁啊,这事儿你可管不着——要不是我刚才救你于危难,你那小菊花早被我的高跟鞋爆了~”
没错,她右脚高跟鞋不偏不倚的正插在沙发的缝隙里,鞋跟对外支楞着,如果顾望悠的高跟鞋也随她的性子,而且能开口说话的话,那它刚才的台词一定是:“向你开炮!”
沈天凌皱皱眉:“丫头,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有的没的?”
顾望悠已经把鞋子蹬在脚下,靠着足足八厘米的鞋跟高度,她的眼睛也才刚好对着沈天凌的线条紧绷的下巴,她眉开眼笑的又说了一遍:“你管不着啊管不着。”
话到嘴边留了一半,还不是因为你。
当初因为沈天凌和李斯意在美国双宿双飞,当初明媚忧伤的文学少女顾望悠暗暗割了一次腕后,终于大彻大悟,从此奔走在没脸没皮、游戏人生的康庄大道上——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顾望悠把头发往后一拢,从床头柜上找到手包预备往外走。
加湿器依旧在不食人间烟火的喷吐雾气,在她起身的时候,给了她一下。雾水烟花一场梦,说得真好。
沈天凌握住她的手:“你去哪儿?我知道城西有家私房菜做得不错,一起去?”
顾望悠眨眨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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