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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昂点燃一支烟,放下车窗玻璃,吐出一口烟悠悠说道:“我不知道,我不需要别人保护,这样的保护,我更愿意理解成监视。”
“你、你别吓我!”宋妮娜害怕地看他,“什么监视呀?刚才那个人,明明是在保护你嘛!”
张子昂眼神迷惘,望出挡风玻璃外,不再言语,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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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是属于家、属于床、属于女人的,男人在黑夜里,是个彻头彻尾的避难者。一般来讲,日子是算着白天过的,白天结束,这一天也玩完了,黑夜常常被忽略不计。其实,对不少人而言,白天易过,黑夜难熬。张大年发出这样的感慨,已经二十年了。有时,他真想移民到北欧去,那里几乎没有黑夜,可是,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个国家,他的白天恐怕也变得不怎么好过。
“把灯打开!”张大年站在二十八层楼的落地窗前,目送落日惨烈地被黑夜吞没,直到办公室里的黑暗让他不自在。
张福动作迅速地打开所有的灯,又诚惶诚恐站到他身后。
讨厌黑夜,害怕黑夜,并非张大年自觉做过亏心事。尽管一些经济学家高瞻远瞩指出,民营企业天生带有原罪。特别针对,民营企业家挖到的第一桶金不清不白,甚至有违法犯罪的嫌疑。这样的论断,放到张大年身上,的确恰如其分。但是,张大年当年贩卖盗版音像制品时,根本没考虑过会成为他的原罪之一。带马家慧私奔到这座城市,他考虑的只有房租、伙食。骑楼街曾经是走私音像制品的“码头”,挑骑楼街上“安家”,是为了方便一早提货,拿到市区各处兜售。这是一项冒风险的工作,经常背负一大袋货物,被迫跟执法人员进行街头赛跑,他身高马大、年轻力壮,每次赛跑都是胜利者。张福的父亲就没那么幸运了,跑不过执法人员,人被抓,货被缴,数次由当小兄弟的他凑足罚款,才能回家。
“那是一段刺激的日子!”张大年跟张福和手下回忆起一次次赛跑,总是十分感慨。他最不堪回首的是赛跑过后,黑夜里疲惫回到家。那时,马家慧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先是哭哭啼啼,闹着回老家,一个月后,又扮成执法人员,天天指责他从事非法工作,害得他睡觉也梦见街头赛跑输了。然而,他的非法生意非但不停止,还越做越红火,不到两个月,便从零售商变成批发商,张福的父亲是他的第一个雇员。而马家慧也在变,“不给我钱,我举报你!”成了马家慧的口头禅,她把“勒索”到的钱通通寄给自己的父母,以求得父母谅解。
“砰!”门被人踢开了,门板撞上墙壁,又是一声响。面朝窗外的张大年岿然不动,他知道谁来了,敢于踢他办公室门的,全公司的人加在一起,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怎么了,张福,捅娄子了是吧?给你年叔K成这个样子,我出电梯就听到了!”马家慧一身黑色装束出现在门口,眼睛冷漠地扫视屋里的两个男人。
张大年想笑,一言不发坐上沙发,点燃一支雪茄。他这个办公室特别装上了隔音材料,就算站在门外也听不到什么声音,更何况,他根本没骂张福。不过,他有点佩服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只看一眼,便察觉到里面的气氛不对。
“是,婶子。”张福眼睛看向张大年,见他点头才接着说,“婶子,我有错,我、我没有看好子昂,前段时间让他出车祸了,今天他又被人打劫,幸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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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猜心游戏(9)
张福说完,张大年转头看向屋里的摆设,心里估算,几分钟之后,这些摆设还有哪几样可以幸存?最先倒霉的,大概是屋里玻璃搭建的吧台,但愿张福不要受伤。他太了解自己的结发之妻了,儿子砸东西的习惯,是母亲的遗传,而且,砸完东西还打人,幸亏儿子没有继承这个毛病。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家,不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早就连夜逃跑了。”张大年跟一个红颜知己这么说。他还记得,儿子诞生那天,他已经被“勒索”得只剩下几十元现金,不得不便宜卖掉所有的存货,结束非法生意。儿子离不开娘,想摆脱马家慧,必须放弃儿子,他迟迟下不了决心,这一犹豫,长达四年之久。当时,他倒卖水泥、钢材等建筑材料,一夜暴富,财大气粗,自认没有花钱解决不了的问题。挑了个黄道吉日,满足马家慧一切无理的分手要求,立马带上以为去旅游的儿子,驾驶他的第一辆轿车离开骑楼街,向他刚买的新居驶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距离新居仅几百米,横祸飞来,一辆失控的卡车把他们撞下了路面。虽说侥幸逃生,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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