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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里疾应道:“谢君上不责之恩!”
惠文公走至主位席前坐下,招呼樗里疾、司马错两旁坐了,笑对二位道:“不过,心里有话,还是说到当面的好。上大夫,你且说说,寡人何事糊涂?”
樗里疾拱手道:“君上常言,人才是兴国之本。陈轸不是人才,而是善于投机钻营的奸才,嫉贤妒能,心狠手辣,在国祸国,在家祸家,当人人得而诛之。谁想君上不加责罚不说,反过来还大加封赏!微臣担心,天下贤才将会因此寒心哪!”
惠文公应道:“樗里爱卿,寡人的确说过人才是兴国之本。什么是人才?人才包括贤才,也包括歪才。贤才也好,歪才也罢,都是人才,都有用处,关键是何人用之,何时用之,如何用之。奸猾之徒,譬如陈轸之流,嫉贤妒能,心狠手辣,可说是一肚子坏水,寡人虽说不能用其成事,却可用他败事!”
樗里疾不解地问:“败事?”
惠文公点了点头:“是啊,打天下并不容易,有时需要正才,有时需要歪才,有时需要成事,有时也需要败事。”
“微臣还是不明白!”
惠文公呵呵笑道:“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假作糊涂!寡人问你,就眼下而言,秦之大敌何在?”
樗里疾脱口而出:“魏国!”
“何人执掌魏国?”
“魏罃!”
“何人最知魏罃?”
樗里疾一拍脑门,当即起身,在地上连拜数拜:“君上圣明,微臣心服口服!”
惠文公笑道:“好,一个服了,还有一个!”将脸转向司马错,“司马将军,你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吗?寡人问你,前番四国攻魏,魏却绝处逢生,这是何人之功?”
司马错应道:“庞涓!”
“纵观黄池、朝歌二战,庞涓以疲弱之兵,三万之众,于五日之内辗转三百里,毙敌五万,俘敌两万,击溃齐、赵两支大军,活擒天下名将田忌,司马将军可否及之?”
“微臣不及!”
“列国诸将之中,可否有人及之?”
司马错摇头。
“这就是了。庞涓以布衣之身横空出世,拦齐公御驾,坏齐、魏相王,将魏置之死地,然后生之,此等气势,此等谋划,列国臣子可否有人及之?”
司马错再度摇头。
“田因齐奇其才,拜他上卿,却被庞涓一口拒绝,司马将军可知原委?”
“微臣不知。”
“因为庞涓有个仇人,就是陈轸。陈轸害死庞涓生父,庞涓诛杀陈轸全家,两人各胜一场,算是斗完一个回合。寡人收留陈轸,就是想看他们的下一个回合!”
司马错拜服:“君上神算,微臣心服了。”
惠文公望着二位爱卿,点头笑道:“嗯,心服就好。上卿之位,在魏在齐也许显赫,在秦却是虚职。至于黄金、美女、府宅之物,大贤之才不屑一顾,唯小人趋之若鹜!小人趋之,能为之死,寡人有何惜哉!”
乘飞龙庞涓喜连喜 贪大才魏王礼聘贤(1)
大将军府中,庞涓正与副将张猛商议崤关及西河一线防务,门外一阵喧哗,不一时,门人来报:“报,门外有乡民求见!”
“乡民?”庞涓心头一怔,急与张猛走至大门,果有十几个乡民跪拜于地。看到二人,为首老者连拜三拜,涕泣道:“大将军,求您开恩哪,求您了!”说完又是一串响头。众乡民无不叩首。
庞涓不明就里,看一眼张猛,见他也在愣怔,遂走上前去,扶起老者:“老丈请起!我是庞涓,您有何求,尽说就是!”
老者又要跪拜,被庞涓一把拉住。老者一边抹泪,一边备细述说一遍。原来,老者年逾花甲,膝下唯有两子,长子应征,次子耕种。去年秋天,次子患怪病离世,膝下唯余长子,名唤青牛。三日之前,青牛偷食军粮,犯下死罪,定于今日午时斩首,范将军特别通知老人赶去收尸。老人闻讯,急与众乡邻赶至范将军处求情,范将军却说法不容情,青牛犯下军法,依律当斩。老人正自求告无门,有军卒要他向大将军求情,说是只要大将军开恩,青牛死罪或可得免。老人一听,随即跌跌撞撞地与众乡民赶来,为子求情。
庞涓问道:“军营里一日三餐皆有供应,你儿子为何还要偷食军粮?”
老者急道:“大将军有所不知,青牛力大贪食,一人可抵三人饭量,一餐能食牛肉十斤、馒头二十只,寻常饭食填不饱肚子!”
庞涓抬头一看,午时将至,不及再问,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