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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这些日子来,我把家务接过来管,发觉这头家不易当,支出的数目极大,到近月,实不相瞒,已有入不敷支的情况出现。”
三姨奶奶冷冷地答:
“大嫂,你不是认真的吧?金家也会入不敷支?”
“坐食会山崩,这是常情常理。”
“金家这座山不小呢。”二姨奶奶说。
“拿金家做靠山的人丁也不稀薄,想你明白。”
“大嫂的意思不妨直说,是来提出问题,抑或指责?”三姨奶奶瞪一瞪眼,这样说了。
其实是做贼心虚的表示。
我从容地答:
“来跟你们商量如何善后。事实摆在目前,九叔的租务有很大收账的困难,绸缎店生意衰落,我们家的花费几倍于前,这些都是有账可核查的。”
“哎呀,你的主意是要我们也来省吃俭用,是不是?嘴上没有提出谴责说话,听语气都听出来了,大嫂,我们是行桥多过你走路的人,会不清楚你意欲如何?”二姨奶奶的脸色忽青忽红,煞是热闹。
我先没有回答,静观其变,再作道理。
二姨奶奶是分明的还要争辩下去,倒是三姨奶奶比她眉精眼企,看我并不即时反应,可要把我催逼一下,说:
“那么,大嫂你又有何高见?”
“善后的方法不外乎循两条路径走,其一是开源,其二是节流。”我答。
“如何开源?又如何节流了?”
“都要群策群力。先谈节流吧,我看哪一房的用度都有个规矩规限才对,不应有谁有权予取予携。”
我的这个建议无疑是对她们很具挑战性的。
二姨奶奶忍无可忍似的吊高了嗓门对我说:
“你是指谁在予取予携了?”
我因为老早有了充足心理准备,打这场硬仗,倒很能滋油淡定地应付。
这一次的旗开得胜,让我明白,有备而战的重要,在以后的日子里,知道什么叫不打无把握的仗。
我很平和地答二姨奶奶:
“我们金家的每房每户,都在予取予携。予取予携的意思是没有常规定例,总之觉得要用就径往账房支取。我们在座的这三房不都是如此吗?”
既把我自己都放在谴责之列,对方就无话可说了。
在某些战役上,要把敌人击败,是要作某种程度上的陪着殉葬的。
“那么,大嫂,你的意见是要如何改善,是不是建议我们一起不穿不用,极力省?”三姨奶奶问。
“其实呢,我们也不算是怎样的挥霍,只是彼此未曾照应,故此在预算上失控了一点,都是无心之失。我倒建议自今以后,每房因着自己的条件而分一个定额家用,大家照比例支款。哪一房要花要省,悉随尊便,反正花的省的都是已拨归名下的钱,人人只对自己负责,旁人休得妄议。要是哪一房有急用,要把家用提高,则其余的都照比例摊分,那就不待薄谁了。”
二姨奶奶与三姨奶奶交换了一个眼色,神情倒是愉悦的,无疑我的建议,是名正言顺地把一笔钱放在各人口袋里,供她们自己花用,等于不用她们再像以往的极力找借口多花公家钱,岂非更妥当?
凡是对自己有利,又不妨碍带挈他人的方法,一般是备受欢迎的。
现在留下来的问题只是如何划分比例。
三姨奶奶的确比二姨奶奶精明,随即提出了这个疑问。
我答:
“得看三方面的条件而言,其一是在家族内的尊卑问题,从这个角度着眼,你们两位辈分比信晖高,自然应占用多些。”
我这么一说了,面前的两个女人立即和颜悦色,点头称是。
“其二,得按老爷的遗嘱而定。”
“这是什么意思呢?”三姨奶奶问。
“在老爷的遗愿内占多数的,在家用上分用多一点,似乎就合了老人家的意思,从前老爷奶奶在世,不都是由他俩来定谁可以用多一点钱,谁又不可以了?”
我这是言之成理,她们俩也就不好反对。
且我的这第二个条件,对三姨奶奶是有利的,故此二姨奶奶虽面有难色,但一看风头火势,知道支持自己的力量有限,既是三比一的情势占上风,就不心多说,以免自讨没趣。
能够极力争取盟友,也是决胜之道,在这第二个条件上,我和三姨奶奶是同一阵线的。
“至于第三条,那就得依人头多寡比例了。”
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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