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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咽不下去。李小书顾不得把纽扣扣上,便向余霞扑过来,似乎把余霞的衣服扒光放解心头之恨。
就在李小书张牙舞爪扑向余霞的瞬间,靠她最近的江丽丽顺势将她拦腰抱住。这时,前面的女生都坐不住了,忙跑过来劝解。李小书这才开始扣那一颗颗无助的纽扣,那样子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脸不红心不跳。李小书和余霞并没有草草收场握手言和。卢老师知道这事后,私下反复找她们谈心,但终究无济于事。很显然,李小书的心理不平衡。这以后,她们不再同桌也不再同宿舍,暗地里还是处于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状态。
六月底,学校停课。高一高二惊醒期末考试。我们这些高三生为了缓解心理压力也开始放松放松。彼此就要分道扬镳了,大家互送些礼物留念。当然,我们这些始终打成一片的男生没有忽略教了我们三年的班主任卢老师,在班长的督促下,我们决定向全班同学每人筹集两块钱为卢老师买些礼物留念,算是我们的心意。
那天下午,当班长林辉站到讲台上把这一想法说出来时,我们后面的男生都喊着同意同意。可那些女生却软得像一滩稀泥,没半点热情。就在这时,林小静,这个看上去很美的女生说了句很小家子气的话:谁愿意掏钱谁掏就是了,反正我不愿意。班长站在前面窘得满脸通红。有些直性子的男生在后面破口大骂:我操!真他妈小气!说实话,对这些小家子气十足的女生我实在看不顺眼,但还是把满肚子的火气往下压了压。直到班长走过五六个女生,见她们不是无动于衷就是犹豫不定,总之没收到一分钱,班长却还像沿街乞讨似的向她们苦苦哀求时,我满腔怒火就像春天里那埋在松软的泥土里蠢蠢欲动的芽苗,在一瞬间破土而出:林辉,你干嘛瞎浪费口舌,尽管向后收就是了,他妈的不交就算!班长两手空空地向后走,后面的女生纷纷回头看我,或满脸惊诧,或怒目而视。这时我发觉我看她们时很陌生也很遥远。尽管我们坐在同一个教室里的空间距离很近,但心的距离很远。通过南面那扇窗户,我抬头看着漂浮在天空中的那片低矮的云朵,仿佛一页白窗帘,挂在我面前。不经意间发觉有个模糊的身影在窗口一闪即逝。我的眼皮敏感的跳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卢老师吧?
全班共筹集了将近100块钱,为卢老师买了本影集和几卷字画。班长跟我一起把礼物给卢老师送过去。走到跟前发现门虚掩着,我们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卢老师正坐在床头独自吸着闷烟,看上去满脸惆怅,地面上躺着七八个烟头。见我们进来,卢老师忙掐灭烟头站了起来。他看看我们手中的影集和字画,复又看看我们,脸色很平淡,既不惊诧也不欣喜。我们忙跟他打招呼:卢老师您好。卢老师皱了皱眉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呐?林辉说卢老师,这是大家的意思。您辛辛苦苦教了我们三年,我们现在就要毕业了,所以随便凑了些钱买了这点礼物送给您,留作纪念吧,您可别见笑啊!我心想班长不愧是班长,说话实实在在不掺一点水分。我也赶忙说是啊,卢老师,您就收下吧!卢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缓缓说道:其实不瞒你们说,那天教室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我自始至终都站在窗外。我想你们可能不会了解我现在的感受,假若有一天你们也当了老师并且遭遇到这种场面时你们就会切身体会这种感受,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当然我不是说想得到你们的东西,作为一名教师,我并不缺钱花,但我缺少理解。若是在你们心里多少还容得下你们的卢老师,哪怕以后天隔一方你们偶尔想起我来,寄张贺卡写封信,我就心满意足了。你们是我的好学生,相信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卢老师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一席话说得我们哑口无言,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傻瓜似的一声不响地站着。
自从李小书和余霞的那场纠纷发生以来,我对余霞的看法一落千丈,虽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强调那是她本能的自卫和反抗。我很少再主动找她说话,有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即便跟她说话了,也往往是她先开口,我言不由衷地接着她的话茬向下扯。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实际上我的内心一片茫然。
这是九九年的夏天。高考过后,天气热得要命。地面被晒得滚烫,人走在街道上不一会就汗流浃背。这时,同学们大都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回家,那些情深意笃的同学则在拉拉扯扯欢聚一堂。下午时,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学校里一下子空荡开来。在我们参加高考的这三天里,整个学校变化最大的就是那一片片破旧的瓦房全被推倒。据说学校将在10月份迎接省重点中学的验收,想必现在是准备更新建筑重新调整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