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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大燥,聚不成气韵。莫如由我这抡大刀的手操演一回。”放下铁扇,依着谢琛所讲的步骤,烫器,注水泡茶,压盖,淋壶,滗头遍茶······动作虽难免生疏,却也得以将谢琛的情绪岔开。
斟好一杯茶端放在谢琛手边,独孤澹按着自己手边的茶盏,拾起方才话题徐徐开解:“延召公其人其德,毋需你我评点,早已为举朝上下同僚望而折服,诚是人臣标品也。无人敢于置啄其德行,便寻此类荒诞琐碎之尤欲行玷污,以遂其宵小心愿。却不想想,做得成么?换言之,即使此事涉于旁人,于我也是断不会采信甚‘佞宠乱政’之词。况乎当今圣上,乃是开国以来,继世祖世宗之后,又一位少有的贤明君主。有明主坐朝,也才有我天朝今日四海归服、黎庶安乐的盛世之相。若道是朝内君侧有佞臣,则上位者又当何论哉?依为兄所查,圣上与沈公皆是深谙‘谣言止于智者’及‘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的道理,故才如目下举措,置若罔闻不予理睬。贤弟听兄一劝,与君子交可行于辩乃执于坦荡;与小人交则施予鄙乃因道不同不屑一顾。”
一番劝解辩论,说的谢琛开颜,双手捧起茶壶为独孤澹斟了茶,揶揄笑道:“诚如侯爷教诲,与小人对策当弗屑一顾。则试问,天水关大捷又当如何评说?琛记得《孙子兵法》开篇页便有言:上兵伐谋,其下伐交···,弗知何样敌酋迫得仁兄竟也抛却了儒将风范?”
独孤澹不慌不忙的呷着茶:“那个么···不过是操起棍棒驱走野狗而已。最多是动些心思,如何以最小损耗将畜类一网打尽。若对畜生还讲仁术,我岂非比书呆子还呆!”
承宁九年春暮,武靖侯独孤澹凭高超武艺及独到步军策论,力拔头筹夺得当年武状元之魁。来自西疆酒泉郡唐劭以金背蟠龙刀夺走榜眼,广平郡的端木洵凭手中丈八蛇矛,夺得探花之彩。安祚侯罗嵩的侄子罗锴凭家传五钩神飞枪占得第四名。
令独孤澹难免抱憾又极为不解,陆昱没有参加本次武科取试。如今此人更是一副神龙见首不见尾,飘游不定的姿态。
…
细雨无声飘落,丝丝沁凉直入心脾,为无数垂枝新条罩上一层氤氲。屋瓦间的水汇成片,向低处坠落,在廊下水洼、檐下花缸中敲出空灵悦耳的声响。
此刻,朔宁侯府后园菡园八角亭中,沈赫正柔情脉脉的望着亭中,如落凡天女般的万莹翩翩起舞。纵然执手数载,每每望定那如勾如描的秀眉,如韵如泓的凤目,沈赫仍有禁不住屏息凝神的错觉。
翠扇蹁跹,红袂当风,纤足掠动,玉臂撩神。万莹跃动于绣墩堆成的台上,如一只斑斓彩蝶飞舞于花丛中,曼妙婀娜活色生香。
霓彩蝶妆——是万莹汇集了唐贵妃《霓裳羽衣舞》残篇,新近编汇成的新舞。今日特意演出,聊以为沈赫消愁。
见得爱妻颊边似有汗光,沈赫提了口气,飞身跃上去,将那恍如欲化蝶飞去的人儿捉在臂弯之中。腰间一拧轻轻落地。几缕墨线发丝散陈于臂上,隐有淡淡的花香似有若无。
“未曾跳完呢。”万莹从丈夫守忠拿过手帕,往腮边拭着汗。沈赫轻轻捋顺妻子的散发,摇头笑答:“今日到此。来日方长呢。莹儿只舞了半阕,赫已看得如醉如痴,待你舞成整曲,为夫岂不要醉梦难醒。”
“君梦想的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不值得沉醉其间吗?”万莹闪动着波光潋滟的美目望着沈赫含笑问道。赫眸光一闪怅然道“恩师生前常弹剑而歌。很长时候我才听懂,他唱的是武侯出山前写的短歌。他说短歌所吟亦是他的梦想—救生灵玉涂炭兮到处平夷,立功名于金石兮拂袖而归。可惜······”可惜···可惜醉梦何时醒?沈赫无法向爱妻言明:所谓君子之诺,践之以肝脑涂地,岂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
在庆贺武举选拔录用圆满成功宴会之后,已是微醺的昊帝借助沈赫谨慎搀架方能立稳身形。在环住脖颈的臂膀一紧后,耳边响起轻问:“延召,睿嘉虽宽厚却懦弱,非君主之选。若当真废长立幼,卿将意欲如何?你可会还能如此刻这般扶持璟禛?”
“一如既往。”沈赫毫不避闪的与昊帝对视着。——“我反复权衡,唯有如此方能最大程度的保全···”昊帝眼中闪起泪光“否则,必要效汉孝武帝诛勾弋夫人。可我绝不想出现那样的惨局。你和社稷其实早已浑为一体。”
沈赫岂能听不出昊帝的话中之意,他微微点头微笑道:“毋需再说,我明白。只要璟禛的决定,仰无愧于社稷,俯无祸于治下苍生。纵然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延召终归陪着你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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