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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另谋他策,何必一定要逼他上绝路?
屋内灯光晕黄,薛侯爷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
“邵儿,你好些了吗?”城阳公主瞧著儿子白得几乎透明的脸,暗自垂泪。
薛侯爷淡淡地笑:“孩儿这病好不了,孩儿也不想治。”
“别胡思乱想,薛神医正在遍寻良方,娘还命人去各地求名医。”
薛侯爷一双眼睛亮似寒星,看著一个虚空的地方,喃喃自语:“小杰处处以孩儿为重,迟早被皇上所害。孩儿故意当众扔了簪子,想断了他的痴恋,哪知,他竟跳到水里去捡。那晚风大雨大,河水冰寒刺骨,他中毒未愈,一定很痛苦。可怜的小杰,咳咳,是我害了他……我的心好痛,娘,孩儿的心好痛啊!”
“邵儿,不是你的错……”
薛侯爷气虚的连连咳嗽,沈默良久,木然道:“皇上将父王调往北疆,却将孩儿留在京城兵部挂个閒职,他恐怕不会放过我……咳咳,孩儿不能令薛家蒙羞,不如毁掉这身子,胜过留给皇上淫虐。”
城阳公主心若刀绞,失声悲泣:“邵儿,是娘思虑不周,你若真喜欢仁公子,就赶紧好起来,此事可从长计议,娘不会再为难你们……”
薛侯爷终於现出一丝淡淡欢颜:“多谢娘亲。”
他望向窗外,轻风过,园中绿竹摇舞,秋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半月一晃眼过去了。
薛侯爷大病初愈,往白云寺进香。他在佛前虔诚许愿,盼能与小杰消弭误会,合力找到一条出路。
大雄宝殿内烛光熠熠,薛侯爷绝美沈静的脸,在清烟缭绕下更显超凡脱俗。
怀礼经过殿前见到此幕,上前打招呼:“听说侯爷近日抱恙,可好些了?”
薛侯爷露出微笑,“好些了。”寒暄了几句,想到今日之行的目的,状似无意地问起仁杰。
怀礼沈吟道:“三弟毒发昏迷,已送出京修养。”
这个坏消息如一道白光,劈开笼罩著薛侯爷的重重迷雾,他的心跳在瞬间停止,嘴里茫然地唤著一个名字,“小杰……”
那是他寻觅一生,绝不能失去的爱人。
相形之下,那些横在他和小杰之间的障碍,一下子变得无足轻重。
这一刻,他看清楚自己的心,不由又痛又悔,只盼立刻飞奔到小杰身边,抚平自己亲手划下的伤痕。
待他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随怀礼来到仁杰所居的禅房内,这里摆设简单清雅,床头放著几只神态各异的木鹤,屋角则散落著无数失败的半成品。
怀礼将一只木鹤递过去,“儿时,母亲常给我们讲床头故事,据说,天界以鹤传讯,当你折满一千只纸鹤,愿望就能成真。但三弟别出心裁,以木鹤许愿,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因为,纸鹤禁不起风雨。”
薛侯爷轻抚木鹤,这一雕一琢倾注了小杰多少情意和勇气,由指尖传到了他的身上。
“我想清楚了,我要去找小杰,一同面对所有的风雨。”
怀礼微笑道:“三弟去了百里外的寒月山庄,目前,惠王也在那里做客。”
薛侯爷听了,直想立刻飞到仁杰身边。
他命人送信给母亲,说要出城散心,便一带缰绳跃马疾驰而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依稀传来怀礼的叹息:“将军保重!三弟服下迷魂散,可能举止有些失常,但愿你不会失望。”
薛侯爷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一路飞驰,日夜赶路。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薛侯爷进入一个小镇,这里人声喧哗,充满了温暖和欢乐,空气中散发著酒香、花香、草叶清香以及女孩子的脂粉香气。不远处,耸立著一座豪华的大山庄,红色木门上方悬一金字横匾,上书“寒月山庄”四个大字。
薛侯爷松了口气,才记起一整天赶路没用餐,又累又饿,而胯下的马已精疲力竭,前蹄一软,险些将他颠下马背。
薛侯爷稳住身子,就见一位高大的锦衣少年走出山庄,浓眉剑目,玉树临风,说不出的俊美潇洒。
不正是他日夜牵挂的仁杰!
这一瞬,曾经困扰薛侯爷的种种难题,如冰雪遇见阳光,全都消融无踪,家族名誉、亲情禁忌……一切的一切,不再重要,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心中回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小杰!小杰!我总算找到你了!”薛侯爷俏脸生晕,道,“小淫贼,还不快扶本侯下马。”五#月#雨#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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