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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玄儿扭头应答着,“那过会儿在北馆的沙龙室或者饭厅见。”
“你还准备像刚才那样,问问所有人吗?”
“我觉得有必要。”
“好吧——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清,但不要胡来。”
“我可没有胡来。在这种情况下……算了。我知道哪些不该说,您不用担心。”
野口医生晃着啤洒桶一般庞大的身躯,离开了。玄儿转身走进客厅。我也脱了鞋子,跟在后面。
红色拉门对面,那间可以铺15张榻榻米的屋子里点着灯,浦登清独自站在屋中央的那个黑桌子前。
“啊,……你好,中也先生。”
看见我,阿清显得有点腼腆,行个礼。他说话的样子像个孩子,但从干瘪的嘴中发出的声音则沙哑无比。
——你能和我成为朋友吗?
——我很高兴。
我想起昨晚与他相遇时的一段情景、我冲他挥挥手,露出微笑。
“你在干什么?”玄儿冲阿清问道,“那个年轻人呢?”
“这个……他刚才突然出去了。”
“你来这里,和他说话了?”
“是的。但是那个人——江南,似乎发不出声音。”说着,阿清的视线移到桌子上。那里有一本大学笔记本和圆珠笔。难道他们使用这些,进行笔谈吗?
这时,我发现笔记本的旁边,有一个扁平的纸箱,里面放着许多花纸,周围散落着几只用那花纸折叠的纸鹤。
“这个?你带来的?”玄儿问道。
“是的。”少年点点头,“我觉得那个人——江南,一个人挺无聊的,就拿来了。”
“那些纸鹤是他叠的?”
“我先叠一个,然后他也叠起来。”
“原来如此。他记住了纸鹤的叠法?”玄儿双手交叉地站在那里。
“对了,阿清。”我走到他身边,冲阿清问起一件刚刚想到的事,“他成为你朋友没有?”
虽然他在天生的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来这里看看,但要想和那个年轻人搭话,还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需要和昨天在南馆与我搭话时的勇气,或许更大。
“他和你一样。”阿清答道,“满脸皱纹的猴子”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容,“他刚看见我的时候,似乎也非常吃惊。但是当我告诉他自己的病情后,他似乎理解了。他在那里写了一句话——‘你真可怜’。”说着,阿清指指桌上的笔记本。
“是吗?那不错。”
“是的。”
“但是,阿清——”玄儿换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在南馆发生的事情吗?”
“事情?”阿清很纳闷,歪着脑袋,“是……是说蛭山死的事吗?”
“是的。你听谁说的?”
“昨天,他不是因为摩托艇的事故,受了重伤吗?所以……”
“哦——”玄儿放下交叉的胳膊,看着年幼的表弟,“你是说——他是因为受伤而死的?”
“难道不是吗?”阿清很惊讶,歪着头。至少在我看来,他的表情不是伪装的。
“蛭山好像是被杀死的。在南馆的那个房间里,他好像被人勒死了。”
玄儿解释起来,而阿清的面部表情明显地僵硬起来:不管他有多聪明,毕竟是九岁的孩子,当他听见“被杀死”这个词时,所受到的冲击肯定和我们有所不同。
“被杀死了……真的吗?”
“是的,很危险呀。所以现在你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是谁干的?”少年问道。
“目前,正在调查。”玄儿回答着,“现在外面是狂风暴雨,警察来不了,所以我们在尽可能的范围内,讲行调查。对了,阿清,关于蛭山被害,你能提供什么线索吗?”
阿清无言地摇摇头。玄儿似乎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也没打听今天凌晨阿清的行踪。
我不禁松口气,与此同时,突然想起昨晚在南馆与这个少年相遇时,他说的一句话。
——我不是很喜欢蛭山。
顿时,我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怀疑他的。
“走吧。中也君。”
在玄儿的催促下,我走出客厅。
我穿好鞋子,走到走廊上,不禁伸个懒腰,然后靠在黑色无双窗所在的墙壁上。虽然已经不恶心了,但身体倦怠,脚底发软。
“怎么了?阿清。”走到门口的玄儿回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