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页)
伦比亚大学,一流学者如云,教授阵营强大,无论是历史学、社会学、教育学,还是理工科技学科方面,都享有盛名;但是哲学,在全美享有最高声望。而在哲学系众多名教授中,胡适独自服膺杜威教授。杜威对于胡适的意义是终身的,诚如他晚年在《口述自传》中所说,“杜威教授当然更是对我有终身影响的学者之一”,“杜威对我其后一生的 文化生命既然有决定性的影响,我也难于作详细的叙述”。他又在《介绍我自己的思想?胡适文选自序》中说:“我的思想受两个人的影响最大:一个是赫胥黎,一个是杜威先生。赫胥黎教我怎样怀疑,怎样不信任一切没有充分证据的东西。杜威先生教我怎样思想,教我处处顾到当前的问题。教我把一切学说理想都看作待证的假设,教我处处顾到思想的结果。”杜威是怎样给他的学生授课的?看,胡适这样描写道——
美国,两个大学三个专业。英语演说家。杜威门生(5)
杜威不善辞令。许多学生都认为他的课讲得枯燥无味。他讲课极慢,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的说下去。甚至一个动词、一个形容词、一个介词也要慢慢想出,再讲下去。在这里你可看出他讲课时选择用字的严肃态度。但是听讲几个星期之后,我们也就可以领略他那慢慢地所讲的课程了。他虽然不是个好演说家或讲师,我对他用字慎重选择以及对听众发表意见的方式印象极深。(《口述自传》)
胡适尤其向往在纽约河边大道——西116街南角的杜威家宅,由师母杜威夫人主持的“星期三下午家庭招待会”——
我们这批学生都有极大的兴趣与光荣能见到纽约文化圈内一些阴阳怪气的角色——那些长发男人和短发女人们……都认为是最难得的机会。(同上)
胡适对恩师杜威的感情具体体现,是在1919年邀请他访华讲学那件大事上。这年2、3
月间,杜威在日本帝国大学讲学。消息首先是陶知行获悉,告诉胡适,要他与蔡元培校长商量,邀请来华讲学。胡适取得蔡氏允诺后,就去信东京杜威。杜威欣然接受邀请,回信说:“这是很荣誉的事,又可借此遇着一些有趣的人物。我想我可以讲演几次。”紧接着,胡适联络蒋梦麟等杜威的中国学生,商请北京大学、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江苏省教育会和尚志学会(北京)协办,筹集基金,承担杜威来华的全部费用。在杜威启程来华之前,胡适帮助唐钺编译出版了杜威在日讲稿《哲学之重建》。同时他在杜威抵华前后作文《实验主义》(载《新青年》1919年4月15日)、《杜威哲学的根本观念》(载《新教育》1919年5月)、《杜威的教育哲学》(载《新教育》1919年5月)、《杜威论思想》(载《新中国》1919年6月15日),以在舆论上造声势,迎接这位实验主义大师。1919年4月末,杜威夫妇乘轮船离日本,前往上海,开始了为期两年又两个月的中国之旅(1919年9月,新学年开始后,为北京大学蔡元培校长聘为客座教授,讲哲学),胡适追随其左右,主持杜威讲座,亲自作翻译。晚年他在《口述自传》中有一段追忆这段经历简单的文字——
杜威于5月1日到底中国时正是“五四运动”爆发的前三天。这个在北京开始发动的学生运动原为抗议巴黎和会中有关日本对德国在华旧租借地的决议。杜威于五、六、七三个月中在上海、北京一带目睹此如火如荼的学生运动。他在上海稍住数日便转往北京。在北京他连续作了五个系统的讲演。然后又前往各省——包括东北奉天省(北伐后改名辽宁)的沈阳,西北山西省的太原,华中的湖北、湖南,华南广东省的广州等地。我是他在北京、天津、济南、太原等地讲演的主任翻译。他在其他地方讲演,我(因为北大教课的关系)不能随往。但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哥大时代的老同学王徴(文伯)则担任其沈阳区的翻译。其他各地如南京、上海等处,则另由杜威其他学生分担了。
杜威于胡适的一生非同寻常,所以在这里有必要插叙下他竭尽地主之谊,以报涌泉师恩
的简略行程:
——1919年4月30日,杜威夫妇抵达上海,胡适、蒋梦麟、陶知行等到码头迎接,旋即送到沧州别墅住宿。
——5月2日,为恩师在上海演讲“开辟出一条道儿”,胡适应江苏省教育会之请,以介绍杜威哲学思想为题旨,作谈“生存进化”、谈“方法论”、谈“真理论”、谈“实在论”的系列演讲。
——5月3日、4日,杜威上海演讲。3日,胡适“穿着一件长衫上台”作翻译。4日,胡适出席听讲。5日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