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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遣。实则此间君墨、仲实诸人亦皆终日困于愁城恨海之中,只得呼卢喝雉为解愁之具云尔……(1910年1月,农历乙酉十二月二十一日)
晨起,命仆至质库为怒刚赎衣。前此余尝告贷于怒刚,怒刚适无钱,乃质衣以应,今日已除夕,始能赎还,余负歉深。
客里残年尽,严寒透画帘。
霜浓欺日淡,裘敝苦风尖。
壮志随年逝,乡思逐岁添。
不堪频看镜,颔下已。
岁莫杂感一律(乙酉十二月三十日)
是夜,君墨以柬招饮于妓者花瑞英家,且言有事相商。余与仲实同往赴之……花瑞英者,去年余于金云仙家见之,时与金韵籁同处,皆未悬牌应客。君墨称此二人,谓后起之秀,余亦谓然。及今年……近始得之。君墨以余尝称此妓,遂以为意有所属,故今日邃尔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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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路,昏天黑地胡混,度过精神大转机(2)
是夜酒阑,君墨已醉,强邀至金韵籁家打牌,至三时始归。(1910年,农历庚戌二月初二日)
晚课(华童公学)既毕,桂梁来外出散步。先访祥云不遇,遂至和记,适君墨亦在,小坐。同出至花瑞英家打茶园(围)。其家欲君墨在此打牌,余亦同局。局终出门已一句钟。君墨适小饮已微醉,强邀桂梁及余等至一妓者陈彩玉家。其家已闭户卧矣,乃敲门而入。妓人皆披衣而起,复欲桂梁打牌。桂梁以深夜惊人清梦,此举遂不可却。余又同局,是局乃至天明始终。是夜通夜不寐,疲极矣,然又不敢睡。六时以车独归,独自支持,改学生课卷三十册。(1910年农历庚戌二月初六日)
离开中国公学,又不愿回老家完婚或做东山学堂校长,胡适经不住十里洋场灯红酒绿
的诱惑,终于堕落其间——玩牌局,打茶围,吃花酒,上馆子,进戏院(因此结识欧阳予倩),逛马路……通宵达旦,昏天黑地地胡混,最后演绎到极致:酒醉中在马路上与巡警相搏,被抓进租界巡捕房关了一夜!
这场不光彩的活剧,胡适并不违言,在他公开出版的《藏晖室日记》和《四十自述》中都有较详尽的记录。这里,笔者且以当代语言叙述其全过程。
1910年3月22日(农历庚戌二月十二日)。
白天,到华童公学授课。
入夜,友人唐国华来,邀请胡适及林恕、唐桂梁到一家堂子里去吃酒,喝了不少。出来后乘着酒兴、淋着密雨,又到另一家去打茶围。雨越下越大,下了几个钟头都不见停。夜深了,林唐等欲留胡适打牌,但胡适因为明天要给华童公学上国文课,坚持雇了人力车,走了。林唐等见他能谈天,又能在一叠“叫局”票子上写诗词,以为不会有事的,让他独自先去了。
胡适一出门,上了人力车,冷雨冷风扑怀而来,顿时烂醉如泥了……
3月23日(二月十三日)。。
晨,天明了,胡适终于醒了。眼睛还没有睁开,就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又冷又硬的地上;没有盖棉被,似乎是自己的一件裘皮袍覆在身上,就下意识地叫他的仆人“老彭!”这时他发觉覆在身上的皮袍很湿,又喊了两声“老彭”仍无回应,吃惊地睁开眼睛,着急坐了起来。奇怪!自己睡在一间又黑又小的房内,只有前面现出亮光,看过去好像没有门。室外有蓬头垢面的人来往。他问旁边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人家哈哈大笑地回答说,“外国旅馆呀。”这时胡适定睛一看,门外有一排铁栅栏。认真听听,还有“的托的托”的皮鞋走路声,一个中国巡捕走过去了。胡适终于明白,昨夜是在巡捕房里过夜了,但他不清楚是自己一个人,抑或茶围同席者诸君?明白处所后,顿觉脚很冷,原来一只脚没了鞋子,而且沾了不少泥水!不仅皮袍子湿,而且穿在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污泥遍体,好冷呀!胡适摸不到那只掉了的皮鞋,只好扶着墙壁光脚走去,隔着铁栅栏向巡捕打听个确切。
“这是巡捕房!”
“我怎么会进来的?”胡适不解地问。
“你?”巡捕睁大眼睛,觉得这个醉汉颇有趣:“你昨夜喝醉了酒,打伤了我们兄弟,半夜里进来的。”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天刚亮,早呢!”这个巡捕还是好心的,接着补充了句:“八点钟有人会来,你就知道了。”
3月23日8时,草长莺飞大好春光飞掠公共租界工部局某巡捕房的院子,胡适蓬头跣足、浑身泥水在被带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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