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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富抬眼看了下沈雁石,见他没什么表示,才接着道:「所以赵满见过金冠。事发当天,兰儿从夫人那儿下来,看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从她房里出来,认出那是赵满。」
沈雁石没问兰儿是不是看错了,因为他知道女子对他心仪的对象总是很敏感的。沉吟道:
「兰儿有没有可能监守自盗?」
「我问过,她不敢。」
沈雁石点头,知道沈福绝对有本事让人说实话。
「原本这是小事一桩,不敢惊动大少爷。只是涉及到了赵满,认真查开了,赵三爷的脸上须不好看,但若隐而不发,明儿个老爷一戴金冠就得露馅……」沈福当了这些年总管,头一次遇见这样左右为难的事。
沈雁石叹了口气:「烫手的山芋!」又问,「赵满能把珠子藏在哪儿?」
「派去监视他的人说他这两天没跟什么人接触过,除了跟着三爷,就是窝在房里。我曾派人借打扫房间之机搜过他的屋子,也没发现什么。」
「那就是带在身上了?」
「十有八九,少爷,我们该怎么办?」心想搜身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沈雁石目光一闪,笑道:「好办。你回去跟大伙说,我从田庄那边新学了个戏法,待会儿到后院变给你们看。」
火燎眉毛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变戏法!沈福急道:「少爷!」
沈雁石挥手道:「你只管照我说的办,我保管珠子平平安安的回来,去吧。」
沈福心中虽然不信,却不敢再说什么,领命去了。
看着沈福将信将疑的出去,沈雁石又吩咐沈安:「你去把赵满也请来,再多找几个人,免得他疑心。」
沈安道:「赵满若是不去怎么办?」
瞟了他一眼:「你最拿手的本事不就是强人所难吗?拉来、拽来、绑来,随你。」
沈安嘟着嘴:「我可没这么凶!对了,少爷,你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沈雁石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故作神秘地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沈安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值得认命地去请人,边走边喃喃自语:「少爷原本是吃肉的,一到这时候就改信佛了。」
——大少爷要变戏法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在沈家庄的下层之中造成了轰动。
沈家的两位少爷中,二少爷无疑是最出色的,是沈家庄的骄傲,可惜一年之中没几天是在家的。大少爷负责理家,他脾气温和,对待下人一向宽厚,有时也与他们开开玩笑,闹上一闹什么的,人缘极好。所以大家一听说大少爷要变戏法,没当职的就全都聚到后院去了。
少爷亲自变戏法,这本身就够吸引人了。后院里人人都是一脸期待,都在议论著、猜测着:不知少爷学了什么高明的戏法。
沈雁石就在一片期待中施施然入了场。有人大着胆子问:「大少爷,你要变什么戏法?」
沈雁石笑道:「我这个戏法叫『仙人献果』。」双手张开,每只手上都有一颗龙眼。剥了壳的龙眼莹白剔透,令人垂涎。他续道,「把这两颗龙眼扣在茶碗里,然后……」
他手在茶碗上方虚抓了一把,又作势往人群中一撒,接着掀开了茶碗——
人群中传来「咦」的声音,有人叫道:「不见了!」
又有人问:「少爷,龙眼去哪儿了?」
沈雁石一指沈安:「拿出来吧。」
沈安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一颗龙眼。
众人又是「哦」了一声。
有几个比较有怀疑精神的家丁嚷道:「沈安是少爷的随从,不会是事先串好的吧。」
这么一叫,许多人豁然开朗,纷纷道:「我看也是。少爷,还有一颗龙眼你把它放在哪儿了?」
「不是放,是变。」沈雁石一本正经地道,「我就料到有人这么说,所以另一颗龙眼我把它变到个庄外人的身上,好让你们见见我的本事。」
他话没说完,已经有人性急地嚷道:「少爷,是谁?」
「是——」沈雁石的慢慢走到人群之中,伸手一指:
「是他。」
四
沈雁石的慢慢走到人群之中,伸手一指:
「是他。」
底下有眼尖的叫道:「这不是赵三爷的跟班赵满吗?」
赵满的脸色早已变得苍白——做贼的一定都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