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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看不见谁灼热的眼神,听不见谁嬉笑的声音,全心全意只在乎你。
珍惜的过去和憧憬的未来,在这个瞬间,这个狭窄的空间,模糊了界线。许多年后,已经长大的你能不能明白,现在的我是以怎样的心情站在这里。
(三)
“真巧哈,没想到你转来和我同班了。”男生下楼的动作幅度大,每跨一步就三四个台阶。等他跳下楼梯转过身,女生还在半层楼以上,于是他仰头说。
对方主动搭讪,让夏树从深思中回过神。
“是呢。没想到。”
说完才反应过来。哦,竟然又碰见了这个人。无端地高兴了。
少女情怀是什么样?顾不得利弊得失,像一大群鸟儿扑腾翅膀齐声啾鸣,刹那间沸反盈天。
伫立于楼下的男生,日光把那张年轻朝气的脸寸寸打亮。周围教学楼散发着涂料新鲜气息的白色外墙将他卷进云淡风轻的纯净世界里。
视界里草坪的碧色、花的绯色、砖面的浅灰色、学校标志物的金色,他在其中。
无色的风把他的制服衬衫灌满。
心脏突然有了重量,陡然下沉,明明满眼都是明媚景象,却没来由地鼻子发酸。原本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校园终于在此刻让人有点想亲近想融入。
相隔仅仅四天就再次遇见。
夏树刚到上海的那一天。虽然是炎热的夏季,但因为厚重的云层低低地罩在头顶,太阳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
清晨是湿冷湿冷的。
夏树慢吞吞地拖着大包小包从火车上爬下来,行动迟缓,终于阻塞了交通。
站在门口的列车员眉头微蹙,嘴里用上海话嘟嘟嚷嚷:“乡下人怎么这么多,烦也烦死了。”尽管明知被鄙视的人听不懂,依然底气不足声音小到无法辨别。
却还是像一把小刀插进了女生的耳廓。
偏偏,什么都听得懂。
女生头一低,耳根潮红赌气似的猛一用劲,最大的一个箱子突然脱了手。
“啊!”幸好手在关键时刻扯住了身后的铁质扶手,人才没有失去重心一起跌下去。定下神抬起头,箱子已经擦过前面刚下车的那位乘客的背脊重重地摔在地上,晃了两下,终于躺着安分了。
女生微怔。等彻底回过神来,忍无可忍的列车员已经三下五除二帮她把所有行李拽下了车,躺在面前一小块水泥空地上的笨重大箱子,也被旁边突然伸来的一只手帮忙竖了起来。
是差点被砸到的那位乘客。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谢谢……”女生语无伦次地跳到面前去。终于交通顺畅,列车员松了口气。
“你——有人接吗?”好听的、年轻男生的声音。
女生诧异地抬头。
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奶奶越来越近的“阿树、阿树”的叫声。慌忙中去拖箱子,却发现对方的手还一直搭在箱子上。
视线从指尖沿手背上凛冽的骨架蜿蜒,落定在对方手腕处一圈别致的木质手环上。
“哈!带了这么多东西呵!奶奶来拎。”旁边颤颤巍巍伸出一只苍老的手,使先前搭在箱子上犹豫着的那两只茫然地悬在了半空。
“还需要帮忙么?”
是问她的。女生回过神,慌忙回答:“哦,不用不用。”
女生清晰地听见那句“那么,再见了”,迟疑了两秒才抬头,却发现对方已经混入漫涌的人群中,再也辨别不出。她只能定定地握着左手方向,尽最大努力从远远近近的灰黑色块中企图层析出与众不同的亮彩。
“认识吗?”奶奶的目光也被牵去了与孙女相同的方向。
“欸?”惊醒后回头,女生迷茫地把目光从漫无边际的远收向咫尺之内的近。
“和那个孩子认识吗?”
“哦。不认识呢!是同车的乘客,帮忙扶了扶箱子。”记得当时是这么定义的。
发生在十七岁夏天的最初相遇。
原以为只是与十三亿分之一的人碰巧擦肩而过,转身就会相忘于人海。却没想到日后的交集会像盛夏的爬山虎一般肆意蔓延开来,成为维系,成为羁绊。
平淡无奇的同车经历,因为之后又遇见谁而变得不同寻常。
夏树的生活从来不缺少奇迹。
幸福的,不幸的,都是无力抗争的奇迹。
悠扬的下课铃回荡在教室上空。应该是早自修结束了。当一声大喊劈头盖脸而下,出神的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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