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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上课写作业了呀!”
“哈哈,哈哈……”哥俩同声同气地开怀大笑起来。
王智也曾担心过,总在车站附近转悠,恐怕会被货场的人发现抓着,但一时又不知该往哪儿去,只好一天天在站前捱了下来。
不知不觉,从家里偷出的钱和粮票全花光了,哥俩就只好重操旧业。掏包、去食品摊上打劫,哥俩一个掩护,一个行动,就像老练的游击队员,侦察兵和特工一样,竟令俩人屡屡得手。然而,就在哥俩得意忘形之际,却被公安民警逮了个正着……
这个时候,新中国建立后遭遇的特大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已近尾声。全国广大城乡基本生活资料短缺,已相对得以缓解,特别是食物已渐渐丰富起来。当人们期盼已久的大年一天一天地临近时,整个社会和几乎所有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少有的喜气。
姐怀孕的消息令张家母子亦喜亦忧,为掩人耳目,避免麻烦,姐实逼无奈,只好同意按渔村习俗,不去登记,先结婚。张先迫不及待地跑去县城给爹发电报,说姐病情加重,要爹速来,爹接到电报的第二天就只身匆匆往丹城赶来。
爹到来后,得知事情原委,见生米已煮成熟饭,只好默认张先提前操办婚事。
时值特殊时期,又因没有登记,只能一切从简,悄没声地摆了几桌席,由主持人和双方父母说了几句话,就算举行了婚礼。
由于临近年关,时间紧迫,爹在姐结婚的第二天,就匆忙离开黄海沿儿,赶往北部山区的老家去了……
王智、王力很快便被移送到丹城市公安部门,又经学校、街道等部门反复磋商,最终决定将他二人送工读学校接受教育和改造。
王智、王力被送往工读学校的那天,正巧是姐结婚的日子,百感交集、苦不堪言的母亲,既不愿去送两个儿子,又没心情前去参加女儿的婚礼,只好一个人躲在家里默默饮泣。
爹在老家只短暂逗留了两日,与兄嫂们聚了聚,又去给祖坟填了填土,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老家,离开了丹城。
夜晚,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困倦之中的时候,爹风尘仆仆地走进了火车站候车室。他翘首张望,四处撒目了良久,才又风风火火地向一位正趔趄在墙旮旯打瞌睡的年轻女人走去。
爹柔声细语中杂糅着焦躁:“喂,喂!我说,快别睡啦!马上就要开车了呀!”
那女人冷丁打了个寒噤,猛然从困盹中转来,急忙抖身站起来:“啊?我,我们没晚点吧!”
“噢,还没有,咱们赶紧上车去。”爹说完扭头便走。
那年轻女人麻利地收拾了一下身边的行囊,匆忙跟上爹向检票口走去。
这女人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岁,偏高个头,瘦长的脖颈上挑着个黑月亮般的发髻儿,一件缀了补丁的旧花袄,像挂在衣架上似的,随着身体的移动,一摇一摆的,下身一条肥肥大大的,因退色而显蓝白相间的棉裤,在步履的交错前进中,若两面被风吹动着的旗帜,有节奏地发出“呼呼啦啦”的声响……
爹和这女人一脚前一脚后地刚上车,车便缓缓地启动了。爹在车厢中找到座位,让那女人坐到靠窗处,那女人一边就坐,一边嗔怪道:“你可真有抻头,人家都快被你急死啦!”
爹边坐下来边道:“我也是不得已呀,这好几十里的山路,一步步量过来……”
“哎呀,你咋不堵辆车呢?”那女人不等爹把话说完,急切地抢话道。
“唉,这么晚了,哪还有车啊!”
“那你干啥不早点儿动身?”
爹瞥了一眼正在瞅着自己的那女人没吱声,却不自禁地向外边移了移身体。
不料,那女人却又向爹身边凑了凑,将嘴巴贴近爹的耳朵悄声道:“我俩的事儿没人察觉吧?”
爹不禁一怔:“我俩?什么我俩的事儿?”
“哦,”那女人翻了翻白眼儿,“就是,就是我跟你跑北大荒的事啊!”
爹不禁叹了口气:“唉,要不我咋让你白天先走,我晚上才赶着离开呢?说啥也不能让人们怀疑了啊!”
那女人忽然沉默不语起来,两只深陷在眼窝中的大眼睛,迷惘地望着车厢顶棚,一张白里透黄的脸上渐渐堆起了僵滞、木讷的表情……
(五十)
夜愈发地深了,车窗外已不再有朦朦胧胧的灯光和城市迷迷茫茫的轮廓及景色,夜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的大幕。
列车突然加速了,车轮碾过铁轨发出的“呼隆”“呼隆”的节奏声,仿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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