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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了!”
聂锋和在暗中偷听的夏凌霜,都以为卢夫人听到了这个恶耗,定要号陶大哭,或者当场晕倒。哪知卢夫人身子虽然陡然一震,但却并没有流出泪来。似乎这个结果早已在她意料之中。
但见她用力扶着几桌,支持着自己,呆了好一会子,忽地沉声说道:“我不走!”
这句话大出聂锋意料之外,他告诉卢夫人这个消息,本意是宁可让她悲痛一时,但必终于明白非走不可的,但她竟然拒绝逃走!
聂锋低声说道:“薛将军对你不怀好意,你,你要提防。”卢夫人道:“我知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心志已决,绝无更改。除非是薛嵩将我撵出去,否则我决不离开!”
这番话不但出乎聂锋意外,夏凌霜更是大大惊奇,心中想道:“我母亲说卢夫人是极有见识的女中英杰,却怎的这样糊涂,难道是她因为受了突然的刺激,以致神智昏迷了么?”她从檐角偷窥进去,只见卢夫人虽然面色惨白,但却透露出一股坚毅的神情,似乎心中早已拿定了主意,反而觉得比刚才要镇定得多,哪里像是神智昏迷的样子?
就在这时又传来了脚步的声音,聂锋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愿你好自为之。”
聂锋刚从角门走出,薛嵩便走了进来,说道:“卢夫人,我正想找你说话,却怕惊扰了你,原来你也未曾睡么?”
卢夫人道:“你有什么话说。”薛嵩道:“我待你好么?”卢夫人道:“薛将军,你庇护我母女二人,不让我们受安禄山的凌辱,我是感激得很的。”薛嵩眉开眼笑道:“你知道我对你的好意,那就好了。我对夫人十分仰慕,但愿夫人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里一般,安心住下来,使薛某得以时常亲近。”说着,说着,便走近了几步。
卢夫人亢声说道:“薛将军,请你记得我是朝廷命妇,你以礼相待,我可以留下,否则我唯有死在此地!”神色凛然,饶是薛嵩平素杀人不眨眼,也被她震住,有如奉了圣旨一般,急忙停了脚步,赔笑说道:“夫人哪里话来?得夫人留在寒舍,薛嵩实感荣宠无比,岂敢简慢,失了礼仪?”他搜索枯肠,说了一番文绉绉的话,听得夏凌霜暗暗好笑。
卢夫人道:“你们不让我和丈夫见面,这是什么意思?”
薛嵩道:“原来夫人想念尊夫,怪不得深夜未睡,只怕夫人不能够再和尊夫见面了。”
卢夫人道:“怎么?莫非、莫非他已经有什么三长两短了么?”夏凌霜知她是明知故问,一时之间,猜测不到她的用意。
薛嵩装出一副悲戚的神情,缓缓说道:“这消息我本来不忍告诉你,但经过我三思再想之后,觉得还是对你说了的好。这虽然是个坏消息,但夫人是个明白的人,只要你好自为之,那对你来说,就是苦尽甘来了。”
卢夫人道:“究竟怎么?”薛嵩道:“尊夫不幸,已经死了。他不肯依从大帅,昨夜又勾结刺客闹事,在混战中误触了武士的刀锋!”
卢夫人一直抑制住自己的眼泪,这时方始忍不住哭出声来。薛嵩站在一旁,见她宛如梨花带雨,泪湿罗衣,当真是又怜又爱,便轻声劝慰她道:“人死不能复生,夫人,你刚在产后,保重身子要紧。你不必担心今后的事情,一切有着我呢。要是你肯俯允的话,我想请你做我的继室,并替我训教几个小儿。尊夫之死,虽属不幸,但一了百了,却不会再牵累你们了。夫人,你要放宽心怀,就将我这儿当作你的安身立命之所吧。”
卢夫人抬起头来,抽噎说道:“将军厚义,存殁均感,继室之事,容后缓谈。现下我孤苦无依,尚望将军帮忙我料理丈夫的葬事。”
薛嵩道:“这个容易,我早已请准了安节度使,为尊夫备服成殓了,棺材亦已停在外间,只待夫人择吉安葬。”
卢夫人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与他夫妻一场,理该为他守孝,只是我现在已无家可归,不知将军可否准我在此间安设亡夫灵位,并准许我与亡夫一决?”
让别人在自己的家里治丧,这本是一件“晦气”的事情,但薛嵩为了要博取她的欢心,一切应允,立即说道:“夫人是名门淑女,朝廷命妇,我早已料到夫人要为尊夫守孝尽礼的了。不待夫人吩咐,我已经一一备办。来人!”片刻之间,果然有人将写好的牌位和香烛送来,再过一会,棺材也已搬了进来,登时将薛嵩的华贵客厅变作了灵堂。眼看又有两个小丫鬟替卢夫人拿来了孝服。
卢夫人披上了孝服,启棺哭道:“史郎,你好命苦啊!”薛嵩道:“夫人节哀。”急忙叫丫鬟拉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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