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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展长生道:“师兄当我是甚么人?”
展龙倒是回得极快:“是我师弟。”
展长生眉梢微扬,又问道:“若是有人与我为敌?”
展龙答得理所当然:“杀了。”
展长生又问道:“若是有人要同我成亲?”
展龙周身气息一寒,冷道:“杀了。”
展长生再问:“若是有人自荐枕席?”
展龙怒道:“一并杀了。”
展长生只觉展龙此时怒目金刚的模样顺眼得很,笑得愈发如沐春风,又仰头在他下颌啄吻一下,方才柔声道:“师兄,我要同你行道侣结缘大典。”
展龙欲言又止,神色间难掩困惑,末了却只将这青年紧紧圈在怀中,抚摸展长生浓黑长发,应道:“随你就是。”
展长生靠在师兄怀中,只觉天高地远,岁月悠长,而他所等所候的,也不过是这一刻罢了。
旖旎之中,展龙却又道:“既然如此,便依我一件事。”
他略略垂首,双唇贴在展长生耳廓边开合,热气氤氲,转眼就烘热了那小修士耳垂。
展长生听他轻声细语,将不知学自何处的奇思妙想、诡谲姿势娓娓道来,两眼圆瞪,面颊却陡然红似火烧,咬牙道:“师兄……塔中隔绝神泉,何必劳心费神……”
展龙却收了那蛇鳞,两手顺着他细瘦腰身下滑,将展长生朝自己强健身躯上重重一压,眯眼威胁道:“你肯不肯?”
展长生只觉那身躯强硬火热,烧得他随之心跳如擂鼓,展龙目光灼灼,令这空旷的藏宝阁中生出分外色气的氛围来,只得垂头闭目,小声道:“这次……务必要……变小些。”
展龙素来对这小师弟言听计从,却唯独这件事上,却一次也不曾顺过他心意。
第九十四章 几家欢乐
窗外更漏声缓,万籁俱寂。
胡不归躲在床榻中,佯作安睡,待外间的仆从徐徐发出均匀鼾声时,便利落翻身坐起。
这孩童不过十岁身量,只在中衣外披了层色泽晦暗,破布一般的薄纱,身影气息便突然模模糊糊,叫常人难以分辨。
胡不归悄无声息跳下床榻,将他卧房后头的窗户轻轻推开一道缝,身形便宛若游鱼般自缝隙中滑出,顺着圣宫侍卫队巡逻的空隙,一路遮遮掩掩,抵达了前院书房。
夜深人静,早已过了子时,书房中只亮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豆大昏黄灯火,映得房中人影缥缈有若魂魄。
胡岩风玄色衣衫开敞,慵懒斜倚在圈椅中,一头黑发如瀑披散,全无平素里的严谨端肃,反倒倦意满身,透出几分颓丧。
他身旁木桌上东倒西歪放了七八个漆黑酒坛同两个瓷碗,正自斟自饮,倒了满碗烈酒,一饮而尽。
浓烈酒气四溢,就连躲在窗外的胡不归也被熏得一双小眉毛微皱,禁不住揉揉鼻头,忍下了打喷嚏的冲动。
胡岩风却毫无察觉,哗啦啦再倒满两碗酒,柔声道:“元昭,你为何不肯喝?你还……怪我?”
随即又兀然一笑,端着酒碗,长叹一声,“是了,你怎会不怪我?”
胡不归便听见父亲沉沉嗓音,在黑暗里犹如一柄钝剑被折断一般,苦闷而嘶哑响起来。
“我本意不过想待你兵败,捉拿关押起来。一年想不透便关你一年,十年想不透便关你十年,天长日久,终有一日叫你明白我的苦心……”
“你终究还是出乎我意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摇摇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太傅大人为你写下这两句批语,不想竟一语成谶。”
“元昭、元昭、元昭……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胡岩风已然醉了。
“世人应知长梦稀,一寸相思一寸血。”
那男子长歌当哭,仿佛一枚钢钉打进胡不归心头。
胡不归在书房窗下蜷起小小身躯,小声啜泣。
他不懂父亲那复杂沉重的心绪,只因今日本是他满十岁的生辰,父亲不过遣人送了礼物来,却宁可躲在书房中大醉,也不肯去见他。
胡不归愈想愈是满腔委屈,哭得愈发大声,将巡逻的侍卫引了过来。
那侍卫却胆大包天,竟不问青红皂白,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胡不归愈加气闷,终于倏然睁眼,便瞧见一张犹如映在镜中般熟识的脸庞近在眼前,神色促狭,正用两根指头夹着他的鼻子,不是夏桐生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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