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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娛怎麼能——怎麼敢唐突地藉提問之名來……來侮辱他。
他仰起頭,壓制住扔掉手機的衝動。
幾乎是同時,鈴聲再次響了,報復一般,他差點跳了起來,低頭看向屏幕。
陌生號碼。
劇情發展眼熟得有點好笑,他糾結幾秒,俗話說事不過三,第二次犯蠢可以被接受,所以他點了接通。
「葉形?是葉形吧,」語氣相當沒不遜,直衝而來,「你和陸於則做過了嗎?」
「哈?」
「我說——」
葉形的意識歸位,不可能聽下去,再次掛斷了電話,將設備沿著桌子摔出去。
咔噠一聲,血壓升高,使人暈眩。
他試圖緩緩呼吸,以壓制住想要擊碎什麼的衝動。明明失禮的是對方,可他還是窘迫地汗濕了掌心。
這個電話又是誰打來的,媒體嗎。
媒體也會下品到問這種桃色惡作劇式的電話嗎。
低級,惡俗,胡攪蠻纏。
處理信息的速度超越大腦可承受的極限,困惑、氣惱、緊張,葉形陷入混亂。為什麼通話內容都這麼露骨,為什麼風格都如出一轍的充滿攻擊性;他的私人號碼是被印成小卡片到處塞了嗎,來電人究竟從哪裡得到了他的聯繫方式,又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葉形接近於無意識地來回走動著,隨手拿起一瓶水,用力擰開,站在那裡,接著飲盡。
常溫液體緩緩流下,沿著他的口腔、喉嚨,最後彌散在身體中,帶來寶貴的涼意,卻無法使他真正獲得安靜。
好像每個細胞都在焦躁,在叫囂,從毛孔中湧出的是血。
天色陰沉,窗外光線難以照亮室內,正是雨水泛濫的季節,或許暴雨即將來臨。大約五分鐘後,葉形聽見電話第三次響起。
熟悉而急促的響聲,一波一波地,響起、暫停,又響起。多麼行之有效的警告啊,大轟炸來臨。
葉形停止一切動作,空置的塑料瓶在他掌心力度之下扭曲。拒接是最佳選擇嗎,他面無表情,安靜地等待一切停止。
吵死了。
他席地而坐,縱使椅子就在旁邊,但他就是想讓身體接觸地面,而這種接觸好像並不足夠。葉形後仰,手肘著地。他慢慢地躺在下去,攤開雙臂,放任皮膚與冰冷的地磚貼緊,任由鈴聲響徹。
他是不是該問問yuki該怎麼辦。
堅硬的地面硌著後腦勺,一點都不舒服。葉形想,他的姿態一定非常蠢,蠢得如同一張沒有意義的寫真照片。
就這樣,他看著天花板,用視線描繪著燈箱邊緣,度過了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又忽視掉三個電話。
他在心底讀秒,第一個電話持續了最久,真正響鈴59秒,而最後一個似乎最沒耐心,僅40秒就掛斷了。
葉形彎起嘴角,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
空瓶子丟在地上,他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坐起身,在恰到好處的安靜中坐了半晌,接著站起來。
惠良留下的啤酒好像還在,葉形想了想,法律並未規定白天喝酒違法。
他拖著步子挪動,就在他經過桌子的時候,第七次電話響起。
無視比較好。他想著,還是沒忍住分心瞥了一眼屏幕。
不對,和剛才不一樣。
他停下。
屏幕上沒有號碼。葉形垂下頭,脊椎支撐不住沉重的頭顱。
……錯了。
那不是未知來電,不是陌生的一串數字,而是漢字備註,是一個兩個字的疊詞,平日裡只要看到就會讓他感覺到溫柔。
——「媽媽」。
「……不會吧。」他喃喃道,心中預感不妙。
鈴聲又持續了一下,葉形倉促接通,將通訊設備托在手裡,感知到沉甸甸的重量。
「葉形,你還好吧?」女聲急迫地說,最後的問句上揚,甚至有一絲破音嫌疑。
是他的母親。
「我,我還好,」聲帶仿佛被砂礫在摩擦著,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一聲,「怎麼了?」
「你公司說你處境很糟糕啊!」
葉形大腦宕機。
「我公司?」他大聲說,「b-ps?誰找你了?」
這不合理,經紀公司聯繫藝人家屬聽上去就很不妙,此番行逕往往和狼狽為奸或者挾天子以令諸侯相關聯,葉形不是狼或狽不是諸侯更不是天子,他媽媽當然也不是其中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