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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字都難以啟齒。
「真可愛啊,」yuki最後說,「你們跟純情的高中生似的。」
葉形無力回復。
純情高中生才不會上床。
毫無緣由地,他回想起那位在nut為他們拍攝照片的、名為kiwi的攝影師,她轉發了陸於則牽住他手的圖片,評論了意味深長的一句「cute」。
略顯諷刺。
「我沒什麼好反駁的,」葉形輕聲說,極不自然,「請公司就按照感情方面的醜聞處理吧。」
他退縮,逃避了。這不是他的錯。
「感情醜聞?」yuki,冷笑一聲,「想想他的身份,葉形。」
經紀人站起身,她的影子在多束點光源的照射下,層層疊疊,形成溫暖的菸灰色,葉形咀嚼著她的措辭。
身份。
他思維發散,無法避免地將陸於則看作某個身份高不可攀家族備受珍視的繼承人,而他是一個膽敢覬覦這顆完美寶石的賤民。
陸於則是演員、不太入流的跨界歌手——他在計程車里聽過陸於則唱歌,業餘得千真萬確,還有……
yuki深深吸了口氣,襯衫領口在她鎖骨間顯現出褶皺。她沒有等到葉形的回答,所以直接揭曉了答案:「陸於則首先是於子肖和陸革的兒子、於錄之的弟弟,其次是星都的藝人,最終才是他自己。」
趙總在一旁輕輕咳嗽一聲。
葉形猜測著她的意圖。
每個人的言行舉止都由其立場決定,在其位謀其政,這不可恥。偷偷準備跳槽也好,從偶像活動中畢業也好,和年紀大很多的老男人談戀愛也好,本質都相同。
「所以呢,」葉形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他哪裡來的底氣,竟敢如此坦蕩誠懇地挑釁。
公關部的梁總監和趙總已經很久未再開口,她們對此顯然也不願意發表意見,於是空間內只留下yuki與葉形對峙。
「有什麼關係,」經紀人譏諷地摹仿他的聲調,「不如說,是哪個陸於則和你有關係。」
葉形啞然,大腦短路。
yuki不準備放過任何空隙,「他在你眼前演得太好了,」她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口齒清晰,「陸於則的每個行動,哪個代表家人,哪個代表星都,哪個又屬於他本人,你分辨得出來嗎?」
接連不斷的問句一擁而入,葉形的思緒流淌得像瀝青般緩慢。
「……你在說什麼,」他張口又閉上,呼吸變得滾燙,「你在說什麼。」
無意義重複,他忽然陷入完全的無知,現實被抽離,歸於幻想領域。
「我在說,你被陸於則騙了。」yuki殘酷地說。
如她所言。
奇怪的是,葉形並不詫異。
整個敘述內容尖銳中夾雜著一絲可笑。他和陸於則第一次見面是在2月,那會兒天還很冷,銀杏樹上連葉子都沒有,而現在已經到了梅雨季節,當他們皮膚相貼的時候,會有濕潤的感覺。
這麼長長的,囊括著巧合與心動的故事,全都是虛假的情節。
他居然一點都不詫異。
霎時,有很多回憶蜂擁而至,從葉形眼前掠過,倒敘般快退。從他們赤裸的身體開始,一點點回溯,夜風、工作的偏差、環湖大道、禁止通行的十二點後……
最後的最後,萬物收縮成微小的像素點,無數時間凝結在那一刻,拼成昏暗的圖景。他看見落地窗前,城市夜景於眼底穿梭,粵菜配紅酒,讓葉形神經飄忽。
然後,陸於則在他對面,歪著頭說,你想要了解我,我很高興。
「你對他一無所知。」yuki說。
一無所知。
葉形麻木地讓雙手展開。他回想起陸於則的微笑、聲音,他的遊刃有餘,仿佛一切都在計算之內的泰然自若,當然也有在這些鎮定的情緒之間,偶爾流露出的緊張、侷促和……
和別的東西。
「他為什麼要騙我,」葉形喃喃道,「陸於則接近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他哽了一下,更像在問自己。他將雙手牢牢按住桌子,視線游移,他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這點是無需證明的真理,除非有特殊價值——
他的靈光從未閃現得這麼快。
似乎讓思維慢下來才更容易發現以往被忽略的細節,葉形目光聚焦。
「之前,在拍《價低者得》宣傳照那天,」他面向經紀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