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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而魏渊的老妻却还十分硬朗,这么看来,倒是比他有福气。
魏渊就说自己今后的打算:“……老家院子,开一块地,自己种些瓜菜吃吃,也可养些鸡鸭。”
唐芽就笑了笑,也没虚情假意的挽留。
到了这会儿了,谁都知道魏渊的折子一上,就再也留不下了。
甭管当初上这个致仕的折子是自愿还是被迫,语出无悔,这就成了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两个老头儿喝了半天茶,外头天都黑了,各自府里派出来找的人一听这二位在一处,也不敢进,都在门口外面老老实实挤着。
末了,魏渊站起来,竟然挺自在的说:“要走了,这回就你请吧。”
唐芽点点头:“成。”
这回那回的,两人同桌干点儿什么,这是头一回,估计也是最后一回了。
魏渊呵呵一笑,倒背着手就往外走,唐芽冷眼瞧着,步履倒是比往日轻快了些似的。
都到了门口了,魏渊却又突然停住,转过身来,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问道:“不过我还是不大明白,我究竟输在哪儿了?”
若论师承,两个人都不差,谁也不敢说谁一定强过对方;
若论才华,也是不分伯仲,相差不过毫末之间;
若论心思,那就更不必说了,不然也不会从年纪轻轻,一直都到这会儿鬓发如霜了才有个结果……
可魏渊想了好几天,还就是想不明白了,自己究竟差哪儿了?
唐芽很罕见的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直白的问这样的问题。
那头魏渊还在很认真很坚持的等着。
唐芽也很认真的思索片刻,缓缓抄起手,坚定道:“心。”
这天下,非一家之天下,若你眼里心里只装着那么几个人,甚至连那么几个人都塞不下,结局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转眼又是一年; 今年的春节真的跟往年不同了; 牧清寒成了太尉,不管走到哪儿都有人跟前跑后阿谀奉承。春节临近; 更是应酬个没完没了; 他自己先就不胜其烦。
好容易打仗回来了; 中间多少回死里逃生,如今什么事儿都比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家人和和美美开开心心过日子呢; 谁耐烦跟你们虚与委蛇的?
还有那些举子,你们关起门老老实实读书,或者是举个文会什么都不好吗,做什么非要往我跟前挤呢?关键是你们考的又不是武举; 难不成我还能帮上什么忙?简直可笑。
于是除夕前的半个月,太尉大人就直接把门外负责收帖子的筐撤了; 在大门上挂了老大的一个牌子,足有半人高; 隔着一里地都能看清上面写着“不见客”。
这么一来; 那些真正亲近的人一来识趣,没有要紧的事儿不会过来打扰,二来是自己人; 就算真来了也没什么。剩下那些半生不熟; 或是根本不认识的,先就被门房挡下了。
就这么着,一家人才算安安稳稳过了个好年。
春节前,牧清辉一家子倒是来了一趟; 头一个亲眼见着弟弟果然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二一个,出了上回的事儿之后,牧清辉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弟弟,如今来一趟,说开了,也就解了心结。
现如今牧家本家就剩下他们这么两个打小相依为命的亲人,若再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生分了,真就不用活了。
经历了一回牢狱之灾,牧清辉瞧着更沉稳更谨慎了,这次来济南也相当低调,年礼也不像往年似的那样招摇奢华,收敛了许多,露在外面的不过些衣裳布匹皮子之流。
曾经他酷爱的什么宝石盆栽、古玉雕刻、西洋古董摆件的,这回统统不见。倒还是有不少银子,都已经提前换成银票,一个小匣子使劲儿塞,几十万两都不成问题。
牧家上头的长辈都死绝了,远亲什么的也多年不往来,牧清寒原本打算留兄嫂侄儿在开封过年,到底没留住。
若在以前,弟弟竟成了太尉大人,何等光宗耀祖,牧清辉就是钱也不挣了也要同弟弟过年啊,可如今?
他摆了摆手,云淡风轻的笑道:“看着你平安,我和你嫂子也就放心了,你这样出息,母亲泉下有知也必然欣慰的,也不必非挤在一处。”
只说自己和母亲,丝毫不提死去的牧老爷,活像是压根儿没这个人似的。
顿了下,又道:“进了一趟大牢,旁的不说,倒是多少学会了点眉眼高低。京城大不易局啊,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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