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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寒冬腊月,整个江湖都处在浓浓的过年气氛当中,浅堂药铺也修葺一新,等著年後重新开张。
温家的这个年更是热闹非凡,难得自家少爷没有去采药,更加难得的是陆少爷的身子如今恢复了大半,因为这几个月的勤加练习,武功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六成左右,实在是一个好消息。恰逢陆钧麟生辰,这下可谓是一个双喜临门,温家的下人们可算是忙活了起来。顾澜暄难得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付之臣也难得可以与主子同桌用饭,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在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年。
陆钧麟虽然不像原来那般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却也是鲜少出门。顾澜暄心下了然,这些时日他们谈天之时都甚少提起江湖事,尤其是关於那个人的消息,生怕陆钧麟会难受。“可是这般样子也不是个办法啊……”顾澜暄颇为郁闷地蹲在灶台边上,时不时地往炉子里丢几块木炭。炉火烧得正旺,笼屉里热了两个白面馒头。顾澜暄上午起得晚,错过了午饭,这会儿饿的不行,便偷偷跑到厨房来弄点吃的。付之臣晌午的时候没吃饱,正想偷偷溜过来找找有没有什麽东西吃,却不料听到了顾澜暄的喃喃自语。他从锅里顺了俩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边吃边跟著蹲到了顾澜暄身边,“过两天有花灯会,不如你带麟儿出去转转散散心。”
顾澜暄闻言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江南城中的花灯会那可是出了名的热闹。顾澜暄本想夸赞付之臣两句,却不料见他正啃著自己热的馒头,顿时嘴角一抽,随手抓了一把木炭丢到那偷吃贼的脸上,拍拍手扬长而去。
“呸呸呸,顾浅堂!你怎麽回事啊!”吃了一嘴黑的付之臣气得直跳脚,刚想追出去就被当值的厨娘抓了个正著。
正月十五圆月圆,江南城上花灯点。幕色将近之时,顾澜暄就将窝在院子里练剑的陆钧麟拉了出来,言说温暮昀没时间陪他看灯,硬要陆钧麟陪著,权当是玩乐一番。黑夜与白昼相接的时候,沿街河岸上的商户都将挂在自家门前的花灯点了起来,霎时间整个江南笼罩在点点灯光之中,煞是好看。顾澜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一身月白色衣衫的陆钧麟,那人的眼中似是被什麽点亮了,此刻宛若当空寒星般绚烂。他微微勾了勾唇,带著陆钧麟挤进了人群。
各式各样的花灯被绑在沿河的树上,点点河灯飘在水面上,像是夏日里一朵朵盛开的莲花,街边的商贩贩卖著各色商品,吆喝声不绝於耳,为这寒冷的天气带来了一丝温热。顾澜暄拉著陆钧麟看了一会儿杂耍,便匆匆往猜灯谜的大戏台子那边赶去,戏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掌柜的在台上大声吆喝著灯谜,下面的姑娘公子们便开始七嘴八舌地猜了起来,好不热闹。
“少爷,似乎有人刻意跟著咱们。”被温暮昀派出来保护两人的手下低声在顾澜暄耳边说道。顾澜暄将目光从戏台上收回,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身边的陆钧麟,那人正专注地听著台上的谜面,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陆钧麟似乎是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回过头来问道:“澜暄,怎麽了?”
顾澜暄笑著摇了摇头,“只是在想这灯谜出的怎麽能比温叔叔还要难。”陆钧麟闻言一愣,也随著笑了笑。顾澜暄故意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将陆钧麟从戏台前拉走,接著往别的地方转悠去了。
离戏台不远处的桥面上站著的闵子谦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自嘲般地笑了笑。从穆山赶到江南城用了不少时日,今日刚好赶上这花灯会,不知怎麽的走到了这个地方,望著河中盏盏花灯一时间有些恍惚,回首之间却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人,感叹天意的同时又有些害怕,但身子无意识的想要去靠近,只得远远地跟在那人身後。
看著那两人有说有笑地在人群中穿梭,闵子谦的内心说不出是什麽滋味,他清楚地记得七夕那日他在花灯会上对陆钧麟说的话,也清楚地记得那个人听到之後害羞而又欣喜的表情。可是这些都变成了一个曾经,曾经他可以握著他的手,在人群中穿梭,在街角拥吻,在耳边道出那说不尽的甜言蜜语……而现在,他只能远远地站在那人身後,生怕对方发现之後会仓皇逃开,又或许那人会将自己视若无物。
人群中偶有人窃窃私语,说著这位气质不凡的男子,但却无一人敢上前搭话。闵子谦手执一盏花灯站在桥上,任夜风吹动他的衣襟,月白色的长衫外面罩了一层白色的轻纱,让整个人显得有些脱俗,若不是灿若寒星的眸子中暗含著一丝悲伤的情绪,还真的以为是那从画中一跃而出的仙人。如此之人,只得远观,怎可亵玩?
闵子谦看著陆钧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