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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响了,他让我下楼。我连忙跑出去,一打开门,啊,就惊呆了满地的玫瑰花,从我家门口,一直铺下楼梯。要知道那时候我家住的是三楼,没有电梯的,满楼道都是花瓣,感觉好幸福。他问我:‘开心吗?’我说:‘好浪费钱啊。’你猜他怎么回答?”
她满含鼓励地朝封淡昔眨眼睛,封淡昔却丝毫没有要猜的样子,于是她只好自己接话:“他说:‘不费钱,这些花瓣啊,是我从花鸟市场的地上扫来的!’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哈哈,好多看似浪漫的情节,背后其实笑料一箩筐啊!你能想象吗?一个大男孩跑到花鸟市场趁人家收摊时拿把扫帚在那扫花瓣的样子,哈哈哈”杜天天越想越好笑,越笑越开心,几乎连眼泪都快笑出来。
封淡昔眼眸一沉,突将烟往烟灰缸里一掐,朝她走了过来。
“喂喂,是不是很好笑?这就是我19岁那年情人节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杜天天还待继续描绘,对方的手已扣住她的肩,两人的距离陡然而近,她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圣罗兰味道。
真好闻但凡垂青这个牌子的香烟的男人,通常来说对生活的细节要求很高,个人主义色彩浓郁,封淡昔,还真是有品位啊
就在她为此赞叹不已时,他已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挪移,五秒钟后——
“砰!”
3027的房门,第二次,在距离她鼻尖不到三厘米处很不给面子地关上了。
杜天天足足愣了半分钟之久才消化掉这个现实,然后“腾”地火起,拍门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封淡昔,把话给我说清楚”
门突地打开,杜天天一愕,里面伸出一只手,提着那篮石榴,往她怀里一送,她忙不迭地接住,就那么一接间,房门又“砰”地合上了。
杜天天极没形象地抱着那篮石榴,这下子,可是连要骂的话都给忘了。
第7节:第二章 措手不及(1)
第二章 措手不及
抑郁。抑郁。抑郁。
杜天天踩着高跟鞋回家时,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整个人像浸泡在桑拿间里,某种情绪呼之欲出就要爆发,但偏生还被死死地闷着盖着,憋屈得难受。
掏出磁卡打开门,左脚刚踏进去,就听一声惊呼:“停!”然而已来不及,脚下踩到一样东西,接着便响起了碎裂声。
低头,看见一只陶瓷花盆的“尸体”。
那边已有人哭了起来,“啊啊啊,我今天刚买的花盆!上面还手工临摹着‘浴中的苏珊娜’呢!”
“你也说是临摹了,又不是埃内的原画,心疼什么呀。”杜天天烦躁地踢掉高跟鞋,换上拖鞋。
那边母亲大人韩雪清抱着花盆犹在心疼,四十多岁的女人了,还成天跟个小孩似的,穿兔宝宝图案的睡衣,染鲜红色的指甲油,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人生很无奈。
抑郁两字在杜天天脑里又扩大了好几倍。
眼角余光瞥见鞋架上的黑色小凉鞋,不禁一愕,“年年回来了?”也不等母亲回答,便径自穿过客厅,打开左数第二间房门。
门内,一盏台灯散发着安静而寂寥的光。光晕中,一个少女正低着头看书。少女留着齐耳的学生发,巴掌大的脸庞苍白,没有血色,下巴很尖,眉睫很黑,有种超脱年龄的沉静。
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书,当周遭的世界都仿若不存在。
“你的班主任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已经两个星期没去上学。为什么?”杜天天扶着门框,表情严肃。由于母亲的“无能”,这个妹妹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但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所以在乍接到老师的电话时,才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留意她的动向。
17岁,正处于最最叛逆和脆弱的人生关卡,一个不慎就会迷失。只是她从不曾想过,自己的妹妹,从小就有天才之称的年年,也会遭遇这种突变。
“为什么不去上学?为什么逃课?”
杜年年的目光凝注在书本之中,许久后,才慢半拍地回答:“无聊。”
“什么?”
“学校很无聊。”
杜天天望着沉默寡言的妹妹,颇有些无可奈何。她深呼吸,竭力放柔语气:“是,我知道学校真的很无聊,尤其是高中,枯燥的应试教育与永无休止的考试,但是,你也不可以因为这样就不去啊”
“没关系。”
“呃?”
杜年年将书翻过一页,表情淡漠,无情无绪,像湖死水,不起丝毫涟漪,“他们,不会对我怎样。我是升学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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