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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她一路走着,到了椒房宫前时,却忽然说了一句:“公主心中可有怨气?”
刘颐讶然,笑道:“怪哉,我心中能有什么怨气?”
“公主前次论政,口才高妙,驳倒群臣,正是意气风发时,此次却站在殿上,一言未发……心中难道就没有憋屈?”拂煦道。
刘颐听着,不由心中冷笑。她原以为拂煦同瑶川夫人一般,是全心要襄助阿父的,如今却有些不确定了……这般的说话,是打量她不知道前头的事呢?她前次上去帮助阿父,固然有自己的意愿,却也有拂煦撺掇的成分;此次阿父唤她过去,更是拂煦的意见。拂煦使人唤她来了,又装好人在阿父面前请她回宫,害得她拖着病体白跑一趟、被晾在旁边的并非旁人,正是拂煦自己,如今竟还好胆问她,心里有无怨气?
“此是余之家事,不牢公公费心。”刘颐淡淡道。
拂煦看出她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反倒微微一笑,问道:“那公主且看眼前这椒房宫,可看出了什么不同?”
☆、第四十七章
不知是不是错觉,抬轿的宫人走路的步伐似乎慢了些,像是有意要跟随拂煦的话,让刘颐看清楚眼前这椒房宫。刘颐倒也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遭,摇头道:“什么变化?我看不出来。”
椒房宫作为中宫皇后所居,自然富丽堂皇、十分显出端庄妍秀之象,令人望之而生尊敬之意。在南乡时,刘颐从未见过如此巍峨壮观的建筑,进京以来自然就将这些建筑的形貌牢牢刻在了心底。几次路过、甚至进入过一次,可这建筑又能有什么变化?除非……那变化的不是建筑,而是人罢。
刘颐心里渐渐明白过来,难道拂煦真是有什么话要说?可是他说这些话儿,目的又是什么呢?
拂煦微微笑道:“是了,这宫殿自然无所变化,椒房宫乃中宫所在,无论何时也都是这般模样,有的只是主人的不同罢了。”
刘颐微微挑眉:“公公有什么话,直白对我讲了就是。刘元娘是个粗人,公公说得太细致了,未免会有些听不太懂。”
“公主若是听不懂话,世上便没有明白人了。奴婢观公主年纪虽轻、也未读过什么诗书,却是难得一样有天赋、又聪敏,是以斗胆冒昧,以残陋之躯而为公主效命。”拂煦语出惊人,却一带而过,并未停顿让刘颐表态,便继续说道,“奴婢却是要问公主一句,公主入宫以来,可发觉了自家阿父、阿母的变化?”
刘颐不禁皱眉,不怎么想搭理他,却又在目光触及他狰狞脸上的微笑时,脱口道:“自然发觉了。”
阿父做了皇帝,自然与以往不同了。□□曾有一句,“屁|股决定眼光”,话儿虽糙,理却不糙。地位变化了,人自然也要变化,从没听说过有地位迁就人的,哪里不都是人在适应地位?
莫说是阿父阿母,就是懵懂的阿弟,如今也在变化之中。昏迷之前的阿弟犹有几分稚|嫩,如今只是几日未见,身上的气质便变了许多,有了几分做上|位者的感觉。虽则比不上游魂阿弟那收放自如的气势与浑然天成的高傲自矜,却也有了皇子的风范。而她更是在青杳的指导下逐步改变着自己,一步步努力改变着口音、举止,只怕自己衬不了这公主之位……
她为人虽然嚣张泼辣,却从来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她擅长的是钻空子,哪怕惹人非议,道理上依然站得住脚——不然也不会等到徐二郎动手才开始反击,而不是当即就冲进去将刘许氏姐弟打出家门、宣扬出徐二郎的无耻行径。是以入宫以来,她拼命学习着宫规礼仪,甚至开始想要识字,好让自己始终能做一个堂堂正正、做什么都站得住脚的人。
拂煦道:“公主昏迷多日,有件事许是不太晓得——梅八子如今正受宠爱,可是椒房宫里那位娘娘,却也在今天下午与陛下重归于好,听说还闹了许久……”
这话让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听着,却是有些逾矩了。饶是刘颐大胆,苍白脸上也不由得浮现红晕,冷冷道:“公公真是糊涂了,这是在说什么呢?”
拂煦仍然微笑:“奴婢虽然糊涂,可是这糊涂之言,公主也还是要听一听的。奴婢听说公主与娘娘不睦,自然是娘娘越是落魄、公主心里越是顺遂的。此前娘娘做了许多糊涂事,又与陛下争执,宫中人向来心里有秤,娘娘的分量秤得清楚,服侍上就未免有些怠慢了……想必这些,公主也都是见到了的。”
刘颐不快道:“这又有什么?”她的确与刘徐氏不睦,甚至憎恨着刘徐氏,恨不得她早点从阿父身边消失,少点惹祸才好。刘徐氏虽被底下人怠慢,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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