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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能睡啊……
我还没有见到想见的……
让我这样舒适的你——究竟是谁……
很熟悉,也很陌生……
“你是谁?”
深玄半耷着眼皮,极力对抗着疲乏,比起那诱人的睡眠,眼前的这位白发神仙眼中满满的哀伤与不舍让他分外在意。
白发神仙将原本就很是靠近深玄的头再低向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是清流,也是银练,深玄,我回来了……”
白发神仙轻轻吻在深玄缺了逆鳞的喉间,再轻轻吻在他少了犄角的额心,最后一吻落在深玄血肉模糊的胸口。
银练用自己的龙气将深玄化成小小的一条黑蛟,小心地捧在在自己手中,浅蓝色的泪珠缓缓滑过脸颊,落在掌中。
“深玄,今生此后,绝不再离开你,与君共醉。”
喧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风从山脚向上,穿过层层树梢,化做最温柔地缠绵,轻轻吻着才遭受浩劫的动物们。
还真有气无力地舔着自己的肚子,即使有银练强大的龙气为辅,它的伤太深,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它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只能仰望不可直视的存在,即使心中满是畏惧,却依旧开了口。
“您……您真的是清流?”
那个个头小小,温柔近人的清流?
身为上古神后裔的银色天龙银练,是比白龙临轩更加长久的存在,从未有谁想过,那似乎是只在古老书籍记载中的龙神,就和自己如此接近,甚至还朝夕相处过。
银练转头来,看着还真,俊美到犹如梦幻般的脸上眉心堆满了忧愁:“还真,此处我已部下结界,纵是天兵,也不能贸然进入,雪羽修行尚浅,你且带着它,他日,我的烟波云居为你敞开。”
银练说完,低头看着被自己揣在手心、暖在心口小小的一团,如今,再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手中更重要的了。
还真点点头,双爪合拢一拱:“大人,他日再见了……”
银练微微点头,脚尖用力,整个人便向九天之上飞去,一头长长的银发映照着阳光,犹如一道银色的长河。
“砰”的一声,太上老君炼丹房的镏金大门碎成几块,最大的一块砸在才熄火不久的紫金丹炉上,生生将圆润的炉身砸出一个凹洞来。
太上老君双眼含泪,双手颤抖,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目视着面如寒霜的银练将自己辛苦练出来的丹丸拿走大数,余下几颗可怜巴巴地在那。
眼见着银色的克星离开了,太上老君拿袖子遮掩着因为拦阻银练而被他挥手摔出撞青额头的脸,连哭带诉哀嚎着奔向天帝殿,甫一进殿,便可见满地狼藉,呻吟着跌了一地的天官,还有用双手捂头,看不到面容的天帝。
“这……”
太上老君惊得一双老眼中的泪花都忘记滚下来了,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地。
那个那个,松山仙人身边那只九色鹿怎么少了只角?
琉璃仙子花容顿失?
这个这个……
“爱卿,告状无用了……”
天帝闷闷道,一脸无奈的放下双手,他原本以天珠黑玉冠束得齐整的头发散了开来,额前参差不齐的几撮头发说明着主人曾遭受过怎么样的待遇,太上老君登时只觉得,自己青了额头丢了丹丸,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过……
天帝看着一地狼藉,再看看自己原本含冤带气如今却忍笑到面容抽搐的下属,叹了一声:“他将他认为很有效用的东西全部拿了去,全无半分考虑。”
不顾后果,不顾一切,这样的惊慌和紧张,实在是……唯有此一次呢!
天帝摸摸自己可怜的头发,想起银练冲进大殿来一语不发就挥剑砍向自己,一瞬间自己还真以为会掉脑袋……
看看凄惨的下属,天帝摸摸自己眉毛,又摸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
还好还好,不是削了眉毛,拔了胡子……
但是……
想起银练怀中那几不可察的细微气息,天帝拧紧了眉,他不觉得那样的蛟还能活下来,哪怕银练用尽天地间的法宝——除非他能得到造物之母的帮助!
也许,那位的后继者会愿意帮他,可在那之前,银练还必须要将黑蛟失落的魂魄从地界中找回。
恩……
比自己凄惨的,应该还有很多!
天帝有一下没一下用手指梳理着自己的“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