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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他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他只答一個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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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吟趕到醫院時手術剛好結束,醫生筆挺身姿站在手術室外,所交代的事實卻那般殘忍。
小黃鴨生病了,得了癌症,病情很不樂觀。
不是沒有治療的方法,但是小黃鴨年紀大了,治療對它來說反而是一種折磨,況且手術風險非常大。
得知這個消息時,喬知吟整個人虛脫般,癱軟在凳子上發愣。
其實當一開始養狗的時候,她就設想過狗狗離開她的場景了,每次閃過這個念頭時都令她難以接受。
她永遠沒辦法坦然面對一個生命的逝去。
難以控制的全身發抖,胸口緊悶到難以呼吸,她感覺自己置身於虛無的空間內,氣壓越來越低,壓迫感越來越強,幾乎能讓她炸碎在這個世界。
周媽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的話說不出,只能以最快的方式調整好情緒,她們還有很多需要安排的事情。
院方要求儘快做決定,是堅持治療還是選擇保守治療,喬知吟握拳堅持許久,最後還是只能決定保守治療。
她走到小黃鴨身邊,看著趴著一動不動的它,此時只剩下哭的能力。
小黃鴨曾經多麼好動,如今卻躺在這,尾巴不搖了,也不對她笑了,甚至連睜開眼睛看看她都不願意。
方才她問醫生,小黃鴨還能有多長時間,醫生的回答非常冰冷:說不準,小黃鴨現在的情況很糟,少則一個月不到,控制得好的話或許能更久。
13年,到最後只剩下一個月。
這點時間怎麼夠?
小黃鴨的意志逐漸清醒,它也只是乖乖的躺著,爪子主動搭在喬知吟手上,明明是狗狗界的老人,但還是那麼像個小孩子。
它最親近的人就是她了,連它也捨不得鬆開她。
喬知吟哭了很久,哭到淚水幹了,才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
周媽試著與她商量:「小黃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在最後的這段時間內你要不要把它帶在身邊?」
她捨不得小黃鴨,小黃鴨也捨不得她,如果沒能陪伴小黃鴨走過最後一程,她一定會特別特別後悔。
但是這件事她真的無能為力。
因為她沒在喬家,如今她是蘇家人。
而蘇祁堯……
與其說他不喜歡狗,不如說他恨狗。
因為在她6歲那年,她親眼看見蘇祁堯打死了一條狗。
真的打死了,她親眼所見,他就拿著一塊堅硬的板磚往那條狗身上砸,他渾身都是血,順著手臂往下滴落至地面。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兇殘的一幕,嚇到不敢動,卻在這時蘇祁堯發現異常,回頭布滿紅血絲的雙眸盯著她,渾身散發的凶戾仿佛在警告:下一個就是你。
她害怕極了,手邊的水瓶隨之掉落草叢中,尖叫一聲,轉身拼盡全力奔跑。
這是個噩夢。
事到如今,她永遠清楚記得。
他隨意就了結了一條生命。
這樣的人,她怎麼可能讓他接觸到小黃鴨,她很怕小黃鴨也會成為下一條死在他手上的狗。
將眼淚擦乾,她再難受再捨不得都不能拿小黃鴨來開玩笑,它最後的日子裡可以沒有她,也要安安穩穩的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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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祁堯兀自坐在車內,掌心握住藥瓶,倒出幾顆吞入腹,勉強止住襲來得突然的頭疼。
目光落至從寵物醫院走出來的喬知吟,以及她懷裡正抱著的一條狗。
喬知吟沒有發現他,這回他也沒有上前,握住把手的手收緊,凸顯的青筋與顫抖的手臂是他痛苦忍耐的證明。
「蘇總,喬小姐飼養的狗得了絕症,病情嚴重。」張助將剛收集到的信息轉述。
蘇祁堯倦意滿滿的眸跟著喬知吟移動,她身軀瘦弱,步伐沉重緩慢,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捕捉到她的難受。
「她打算怎麼辦?」
「她們估計選擇保守治療,把狗送回到喬家。」
蘇祁堯闔眼沉思,讓車內陷入漫長的令人不安的氛圍。
張助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心情一慌。
趕忙提醒:「蘇總,您不能收留那條狗。」
蘇祁堯還是沒回應,摁著發疼的太陽穴,像是沒聽見張助的話。
張助繼續道:「您有創傷後遺症,接近動物時容易產生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