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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许我马上就看,神秘兮兮地说是个天大的秘密,要我在我哥宿舍楼下再打开,然后把纸片上的字念给我哥听。
到了H 大,才知道我哥以前住的那幢宿舍楼已经拆除,那块地,正在修建新的学生公寓。过去的所有好像只在转眼间就被抹平,一切都在重新开始。其实说是转眼,屈指算来也一年多时间了。一年时间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可以改变很多。就像眼前这幢正慢慢长高的新楼,在阳光下,让我觉得以后存放在里面的日子是快乐和温暖的。
我们站在工地门口,默默把头抬起,望向那幢新楼,望向蔡小财离开的那个高度,良久,谁都没出声。
我跟信海欣两手相牵,高老头在身后。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有好多话要对我哥说,可呆呆地站了一会,却发现什么都不必再说。只是突然想起大一一期的时候,蔡小财在火车站接了我陪我到学校报道那天,他指着路边那些勾肩搭背的高年级男女,以一种见过大世面的语气,居高临下地对我说,小菜,你看看别人谈恋爱多累啊,满头是汗了还必须搂搂抱抱,不搂着女孩子就会生气。想起他跟我说我们两兄弟在大学里都不谈恋爱的时候,还正儿八经地跟我拉勾为信。脑子里闪过这些时,我微微地笑了。我还告诉他,一个叫盛可以的女孩那么用情地爱上了他,他在天堂也应该觉得幸福才对。
信海欣朝我看,同时晃了晃牵住我的那只手,小声地对我说,蔡小菜,那张小纸片呢?快拿出来把上面的字念给哥听。我这才慌忙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那张在路上就被我捏得皱巴巴了的纸片,一层层地打开。然后,我看见了上面的字;然后,我照着那行歪歪斜斜的字对我哥说,哥,我和信海欣要开始恋爱了!
念完,我把头转过去,撞见信海欣一刻也没离开我的目光。我们抿着嘴,想哭,最后却还是笑了出来。这种在瞬间就能漫透全身的幸福,我哥他应该是看得到的。高老头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上菜我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吧,吃了饭就过盛可以那边去了。我们于是一起往H 大的校门口走。
路上,我对高老头说,等你到北京上学了,就想办法找到白玲玲吧,那天那个叫阿娇的女人在电话里什么都对我说了,不是白玲玲害死我哥的,她跟我哥的死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愿的那么一天,你也能牵着她的手来这里,看看我哥。
高老头没说话,一直没说话。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他也一直把头低着。
由于开始坐车的时候三个人都稀里糊涂地坐反了方向,耽误了半个多小时,等赶到医院,已经是下午三点。郑敬南拉我和高老头在病房门口说了下午专家要找我们了解情况的事,信海欣则急不可耐地先跑了进去。她抱住正安静地把玩着那副毛线手套的盛可以,毫无前奏地失声痛哭。她说可以,你怎么就这样了?我才离开几个月,你怎么就这样了?盛可以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听见,只是傻乎乎的任由信海欣抱着,手里依然拿着那副手套,晃过来晃过去。但是,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她却突然触电般地警觉起来,在短短的瞬间时,作出了一系列夸张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尔后又猛地把信海欣推开,鞋都没穿直接坐床上跳下来,把我紧紧拥住。
“蔡小财,你来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这次她没有哭,而是很开心地笑着,拉着我坐到床上,又要给我戴手套,然后抓住我的胳膊,让我用戴上手套的手抱她。抱住足足有五六分钟,她才把我松开,开始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起来。这个时候,她的笑容是真实而放肆的,像开在阳光下的花朵,每一瓣都让人心生怜惜。
我陪盛可以说话,陪她跟那两只手套玩耍,郑敬南带着他们两个先去了专家办公室。可能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时,他们三个才回来。郑敬南对我说,现在让他们俩在这里陪她吧,我带你过去。我要起身,盛可以死死地拉住我,不让我动,还把脸也贴了过来。我拍着她的后背,说你乖哦,我出去有点事,很快就回来。你要是累了,就躺着休息一会。原以为她会纠缠,没想我刚把话说完,就看见她乖顺地点点头,然后又乖顺地把我松开,自己则像只小猫似的绻着身子躺了下去。
走进那间显得有些局促的小办公室,我和郑敬南在那张长条椅子上坐下来。对面大概就是从北京请过来的那两位知名专家,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便装,头顶已是一片荒凉,没了半根头发;女的可能算是这家医院的编外人员,穿了白大卦。
白大卦说:“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叫蔡小财的男孩子的弟弟,是吧?”
我说:“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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