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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啊。”裘德说。“我今天来,就是为领略一番自命不凡带来的教训——今天是我的“受辱日”啊!我的亲亲,要不是你把我挽救了,我也许因为绝望而彻底完蛋啦!”
她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他又陷入异常剧烈地痛惜自己的心境。“亲爱的,咱们顶好还是马上办自己的事情。”她答道。“我知道这儿的情景又勾起你旧的创痛,这可不好!”
“呃——咱们快走到了;就要看见啦。”他说。
他们从左首拐过那座有意大利式门廊、螺旋纹立柱上攀满藤蔓的教堂;随即穿过巷子,一直走到那赫然在望的、因屋顶有灯笼形天窗而遐迩驰名的圆形会堂。在他的内心深处,那个天窗就是他忍痛绝念于前程的表征,因为当年他曾在一个下午在那儿临窗眺望大学城,思绪万千,百感交集,终于醒悟过来,他力求成为大学的儿子的企图,无非是枉费心机。
今天,在那建筑物与教堂之间的空地上,麇集着来看游行的人群。两行大栏杆把他们从中间隔开,留出一条通道,从学院大门一直延伸到学院和会堂之间的大楼门前。
“就是这地方——等会儿他们就过来啦!”裘德忽然兴奋起来,大声说。尽管他怀里抱着孩子,他还是拼命往前挤,苏则带着两个孩子紧跟着,他们好不容易才挤到一个紧靠隔离栏的位置。他们剩下的空档立刻让人填上了。这时马车一辆挨一辆在学院侧门前停住,上面下来身穿血红大袍的大人物,道貌岸然,迈着四方步,看热闹的人也就议论开了,耍贫嘴,放声大笑。天空已经阴下来,灰沉沉的,时不时听见隐隐雷声。
时光老爹打了个冷战。“真像最后审判日呀!”他小声嘀咕。
“别瞎说,他们不过是有学问的博士就是啦。”苏说。
他们还是往下等,大雨点子这时劈头盖脸掉下来,队伍仍旧迟迟不来,人群不耐烦起来。苏又表示别再等了。
“一会儿就过来了。”裘德说,头也没回一下。
但是游行队伍的影子还看不见。有人为了消磨时间,就朝着最近便的学院的正面望,说他闹不明白中间部位刻的拉丁文什么意思。裘德正好站在那人旁边,就把意思给他讲了讲;他一看周围人都很感兴趣地听着,又把墙壁饰条的刻工解释了一下(他多年前研究过这类东西),还批评了城里另一所学院的前脸的石活的某些细部。
那群候等着的人,其中还有两个站在学院大门口的警察,都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吕高尼人在看保罗,①因为裘德不论碰到什么可谈的题目,总是谈兴大发,滔滔不绝;那些人不免觉得他特别,心想怎么这个异乡人知道的东西居然比住在本地的人知道得还多;后来有个人说:“嗨,我认得这小子,前些年他常在这儿干活,没错儿!你们全忘啦,大伙儿不是给他起过外号,管他叫‘圣棚户区布道师’吗?——因为他就想干这一行嘛。我猜他后来结婚成家了,抱着自个儿的孩子哪。泰勒总认得出来他吧,因为他谁都认识。”
①引自《旧约·传道书》。
说这话的人名叫杰克·司太格,裘德从前跟他一块儿修过学院的石活;补锅匠泰勒站得很近,他们看得见。他一听别人提他名字,就隔着栅栏大声对裘德说:“你瞧得起咱们爷们,大驾又回来啦,我的朋友!”
裘德点点头。
“你打这儿走了,好像也没多大出息,对吧?”
裘德对这句话也表示肯定。
“就是多了几个嘴要喂喽!”这个说话声音刚才没听见过。裘德听出来是乔爷,也是他早先认识的一位石匠。
裘德兴致勃勃地回答说他可没法跟他辩这一点;大家七嘴八舌,像是他跟这伙没事于的人开谈话会,补锅匠泰勒问他忘没忘那晚上在酒馆里人家激他背使佳信经的事儿。
“不过命运女神没叫你生来于那行子,对吧?”乔爷插嘴说。“我看凭你这块料,于那行子还够不上吧?”
“别再跟他们说啦。”苏恳求着。
“我真讨厌基督堂!”小时光垂头丧气地咕噜着,他比周围的人矮一截,站在那儿看不出来。
裘德可不然,他一看自己成了大家好奇、奚落和议论的中心,再也不肯善罢甘休,一定要把他自觉并没愧对世人的地方讲出个道理。稍过了会儿,他就情绪昂奋,高声对着他所有的听众说起来。
“列位,这是个随便哪个年轻人也难以回答的问题——是我当初全力以赴,想把它回答出来的问题,也是眼下成千上万的青年在当前这个奋进的时代不断地反复思考的问题——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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