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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在最初看到错王事迹的时候,就对这位巧国的先王产生过羡慕,只是那时候他分辨不出那种羡慕到底是因为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这既不是因为那个御座、也不是因为错王的治世,只是因为那位王的勇气。
错王有着即使失道、即使让巧国为他殉葬、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错误的也要达到目的的勇气,而塙麒没有。
塙麒放不下太多东西,这注定了他只会是个半吊子,只会不断地妥协。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塙麒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崩溃的颤音,“许下那样的诺言却无法做到,这是我的错……”
遵奉天命,迎接主上;从此以往,不离御前,不违诏命;誓约忠诚。
这是每一只麒麟选王时都会发下的誓言,塙麒没有做到。
他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发誓的呢?
回想起来,那时候他正被黑尨煽动,只是把这誓言当做一道必要的程序而已,他真正想的,是把塙王……把自己的命运捏在手里。
然而誓言就是誓言。
“我不想选那个人为王。”塙麒如此说道,但他自己也明白,这也是假话。
说下第一句谎言之后,就会用更多的谎话去圆谎,就像滚雪球一样,谎言造成的怪圈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破灭。
塙麒确实不想选新王,一旦选出新王,他就好像会背弃结根一样。
啊啊,多么可笑,明明曾经多么不想接近,不想重视那个人,结果却是在此时在意识到对方对自己来说多么重要。
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后悔,这就是所谓的劣根吗?
然而不选出新王的话,巧国就会被天灾妖魔所淹没,为了心中的歉疚感而将臣民置于死地,塙麒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撑多久。
他会妥协的。
向这个世界妥协,向天帝妥协,向他想要反抗、最终却被证明只是一个笑话的命运妥协。
塙麒很清楚自己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九年前他可以为了自己不会年过三十无疾而终妥协去选王,现在同样也会为了巧国妥协去选新王。
多么可笑,明明迫自己的就是这个世界,然而他却无法做到置若罔闻。
六太说不出话。
虽然想到塙麒的状态会很糟糕……
就算是六太,就算平时也开玩笑没有尚隆如何如何,但那毕竟是开玩笑,想象一下如果没有尚隆的话,不必去考虑雁国如何,只想他自己,那就是这么仅仅想想就让人绝望的事。
六太很明白,他的格还没有塙麒那么坚韧,坚韧到遗忘尚隆去找下一位王,与尚隆数百年的羁绊也更深,如果尚隆崩御,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回蓬山奏请天帝收回他的天命了,从这点来看,塙麒还比他好一点。
但他还是看不下去塙麒这样把所有错误揽到自己上的作为。
“解岚,”他故意用欢快的语气叫塙麒的名字,“我们出去跑一圈吧?”
“什么?”
塙麒还没有理解六太的意思,从上起的六太已经开始变化。
亵衣被退到地上,六太站立的地方,一只仿佛会发光的美丽仁兽出现了。
塙麒曾经听说过泰麒是罕见的黑麒麟,也曾经暗中猜测黑麒麟到底是怎么样的,然而之前的泰麒的角还未长成,无法变化,这倒是塙麒第一次见到除了自己以外麒麟的原形了。
那是不存于人世间的摄人心魄,因为治世久,绵延到延麒上独属于麒麟的气格外兴盛浓厚,金色的鬃毛略短,闪耀的毛色和缠绕着充裕气的独角都证明了它所代表的雁国的国运如何绵长。
延麒蹭了蹭不自觉坐了起来的塙麒,塙麒才理会了他的意思。
自从离开蓬山,塙麒虽然偶尔会变回原形,但再像以前那般翱翔于天际却是再也没有了,然而今天延麒的这个提议,才让他惊觉过来,原来自己还是向往天空的。
他吸了一口气,也变化回原形,和延麒一起从支起的窗格之中仿佛做贼一样地溜了出去。
今夜无月,倒是为他们产生了不少便利。
飞至高空,猛烈的风扬起金色的鬃毛,看着虽然漆黑却也显得干净清爽的天空,塙麒在云层之中撒蹄狂奔,仿佛也暂时放下了沉郁在心中的那些东西。
天道无,天纲虽然是天帝的意志,实际上也只是死物而已。
——怨恨死物,是一件很无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