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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塙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黑尨嘿声一笑,还是放开了手,松开桎梏的小妖魔立刻窜回了塙麒身后的影子里。
塙麒长长叹了一声,询问道:“怎么样了?”
他实在很在意月溪的行动,是以从早上开始就把雷衣派出去探听消息。
但受到惊吓的雷衣实在不敢再冒头了,从影子里传出几声吱吱叫之后,清越清遥两只鹦鹉从中飞出,一左一右落到了塙麒两边的肩膀上,按照雷衣的话开始学舌。
“久仰惠州侯大名,可惜职责所限一直在路州,无缘得以拜见。”清遥张开细嘴,吐出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其中的几分讨好、恭维惟妙惟肖。
“娄大人太客气了。”
如果有人经过这个地方大概会吓一跳,上午才听过的月溪的嗓音从清越口中吐出。
“下官一直认为只有大人这等人物才能够统领芳国……”
“很可惜,但我并未获得天帝的垂青啊。”
“啊……”意识到自己拍马屁拍到的马腿上,此人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几分尴尬。
“这也没什么,我本就认为自己不足以为王,只是众多人对我的期望难以推却才来升山的——相信峰麟大人一定会为芳国选出优秀的王,到时我们只需要尽力辅佐即可。”
“是、是的,月溪大人所言甚是。”
剩下的就尽是些絮絮之言,没什么好听的了。
黑尨倒是有点啧啧称奇,用好奇的目光扫过两只鹦鹉,又意有所指地扫过塙麒的影子。
明明亲耳听到月溪谈话的是雷衣,但两只鹦鹉只凭借转述倒也学得像模像样,不知道下级小妖魔之间是如何传递讯息,竟然能够凭借简单的吱吱叫把谈话复原到这种程度,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他真的很好奇啊。
两只鹦鹉接表演完毕,收到他的视线纷纷一抖,立刻从塙麒的肩头一把扎回了他的影子里,就连躲在里面的雷衣也躁动不已,让塙麒花了些心力安抚。
黑尨好奇够了,收回视线,大大咧咧地说道:“你那么在乎那个月东干嘛。”
“是月溪……”塙麒无奈地纠正道,“我看不透他的行为,总是觉得不安。”
黑尨挥了挥手,“那又怎么样,他是芳国的臣子,是峰麟的,不是你的。”
这不是应该由塙麒来烦恼的问题。
“我知道!”塙麒提高了一点声音,很快又低了下去,“可是……”
可是今天看峰麟的样子,她对于月溪全没有任何防备。
也难怪,月溪在十二国间素有贤名,就连蓬山的女仙向峰麟描述的时候也一定会提到,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月溪本人在外的表现也是无懈可击,自然会对他有好感。
峰麟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而已,而且是在所有人善意之中成长起来的小女孩,就像之前韦深知说的一样,这个年纪无论是峰麟还是塙麒都是不懂什么东西的。
而对峰麟影响最深的女怪白舒月无法适应塙麒这样的想法,但毕竟只是一只心思单纯的女怪,没有经历过权力的熏陶,不会对怎么看都表现得十分完美的月溪产生戒心。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月东有阴谋呢?”黑尨觉得他无法理解塙麒的想法。
这次塙麒没有了纠正他的心思。
“大概……我总是觉得,像月溪这样,如果不是真的将一切置之度外的贤者,就是心机深到让人如此觉得的地步吧。”塙麒回答,“——而我,认为真正的贤者是不存在的。”
人活在世上就难保不会因为个人的喜好来做事,就算是蓬山的女仙们也有着喜怒哀乐,塙麒不相信有如此大公无私的人存在。
黑尨哑口。
——竟然是因为对人的不信任感在作祟吗?
塙麒真的是一只与众不同的麒麟,明明跟峰麟是在差不多的环境下成长的,但性格却是如此矛盾,明明他还在眷恋着巧国的一切,却无法信任人类。
或许这是因为他本身就连自己的存在之根都在怀疑的原因。
麒麟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仁兽,是天帝所眷顾的宠儿,为什么会有如此无奈的命运呢?
或许其他的麒麟没有这种想法,不觉得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是一种无奈,但塙麒却无法接受这样被安排的命运。
怀疑众人口中自己被创造出来的初衷,怀疑天帝的用心,怀疑自己的命运,怀疑一切。
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