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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眼人知道,太尉家从此倒了。
此事又成了全家饭后谈资,正所谓的“卸磨杀驴”,贵妃娘娘虽然保住夫君地位,从而在世独享专宠,可后宫十来年竟一个皇子女都没降生。她一死,就树倒猢狲散,元重洛也终于甩开手脚大干一场,而第一件事就是拿岳丈试刀。
阴沉善忍,伺机而发,元重洛确是天生帝王才。而换成普通人,这就叫做“忘恩负义”了吧。
平阳姨母曾想替望舒讨回郡主尊位,但望舒坚定的谢绝了,因为她并不爱“出风头”。
公主显然不够了解她,试想,找了个神仙夫君,谁还会把人间仕途地位富贵等等放在心上?
选了个吉日,自称“江湖游侠、闲散人士”的仲晨骑着高头大马招摇着“嫁”进了公主府。
望舒、白白他们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听着老百姓指着一身大红意气风发的仲晨,一声又一声的感叹“如花似玉的小伙子怎么就又掉在了一滩泥地里了呢”之时,不由哈哈大笑。
神仙爹爹曾偷偷带她回王府,见了老王爷一面——虽然法术解除,但老人家的身体迅速垮了下去。在病榻上,见到与女儿一模一样的外孙女,荣王爷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到了转年的春节过去,老王爷没了,神仙爹爹袭了爵位。
仲晨和平阳之后离京,开始二王子所承诺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畅游天下兼谈情说爱的旅程。
开春,神仙爹爹接了个钦差督察的任务,带着一群能臣干吏,风风火火下江南去了。
“平安医馆”依旧营业。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位容貌酷似神仙爹爹、衣着华贵、举止不凡的中年男子上门求诊,望舒一眼便知对方身份来意,却还是按照寻常流程,望闻问切,开了个调养祛心火的小方子送上,还特地要了一钱银子作诊金。
对方瞧着方子,一挥手,早有随从递上一两纹银。
望舒不接,笑道,“皇上知道民女这是狮子大开口么?”
见被识破,元重洛也不气恼,“你也长这么大了。五岁时,你娘带你进宫,见过我,还记得么?”他自称“我”,不是“朕”,语气轻松,竟真如家人闲谈般自在。
望舒更实在,摇头道,“不记得。我该记得的人我都没记住。”更何况您这位血缘隔了一层的叔伯长辈?
在她身后的白白听出画外音,侧过头偷笑。
元重洛一时哑然,稍顿又正色问,“不恨我?”
望舒沉默半晌,才答,“恨。但恨又如何?您是位好皇帝,自然当不成好伯父。百姓喜欢您就行。我一人的好恶并无足轻重。”
皇帝伯父像是早有准备,哀而不伤,“我也只是求仁得仁罢了。”说毕起身告辞。
望舒和白白送出门外。
当吹起秋风的时候,仲晨带着公主回了京城。
她已经病入膏肓,回来只为见一眼故人。
在仲晨的怀里,她最爱的两个哥哥元重洛、元重华都守在她身前,公主一手牵着一个,含笑而逝。
白无常亲来勾魂,搓搓双手,干巴巴笑道,“敖上仙,在下公务在身还请……配合。”
二王子这才松开手,平阳魂魄绕着仲晨转了几圈,在他额间一吻,才随白无常向地府而去。
在人间的牵挂没了,仲晨和大家告了别,直接回了天庭。
九暄拉着青岩的手,轻声道,“或许真的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不过事后据九暄八卦,他一向风流的二哥之后竟醉心于公职,在情事方面,消停了整整二百年。
后来的日子如水般匆匆流过。
天皇大帝一向体谅下属:批阅公文大多交予白白,而其余探查出访等事务则毫不顾忌的甩给了其他三个。
凤凰带着麒麟,巡视边界。上天入地,经常回来露个面,蹭顿饭,就风尘仆仆的奔赴下一个目的地。而九暄除了公务,便是带着青岩大江南北的到处跑,吃遍美食看遍美景,顺手提携爱人一起修炼。
望舒家的小院早不复最初的热闹。也罢,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倒是神仙爹爹经常坐在院子里看似无所事事的晒太阳——身体只有四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提早过上六十岁人该有的生活。
还有,容月总是锲而不舍,百折不挠,修仙历练之余,还不忘带着各处土产回来探望。
小狐狸通常什么也不做,就是蹲在一边,盯着望舒看啊看。
这非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