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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染尘扶起,环在怀中,染尘就这样无力的靠着他。吹凉了勺中的燕窝粥,缓缓喂入染尘的口中,他既不抗拒,也不配合,滑入喉中的便下去,流出唇外的便浪费,这样一顿饭下来,欧阳子恒往往都累的双臂麻木,却只喂进去一小碗的粥,有时,只好用喂药的老办法,一口一口的度入他口中,又怕自己克制不了欲望,将他弄伤。
然而,除了最初的一句我恨你,染尘竟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沐浴完毕,将染尘放置在床榻,仔细为他擦上了药膏,换上干净的衣物,盖上锦被,一切都妥善安排就绪,欧阳子恒靠在榻上,正准备闭目养神,却听见院外有吵杂之声,起身打开房门,却见一身墨色的虞九蠡站在院外,正和两个小厮口角。
“不知虞兄深夜到访,所谓何事?”欧阳子恒开口道。
“并无大事,路经王府,进来看看小妹,顺便也来看看染公子,不过听说殿下照顾的无微不至,想来在下也是多心了。”虞九蠡刚才已是见过虞采萱,也知道欧阳子恒这几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染尘,心里不免为妹妹不值,又说道:“妹夫,采萱身怀六甲,你也应该多多关照才行,我虽然是她的娘家人,毕竟不能插手你们的家务事,不如今晚由我来看护染公子,你去陪陪采萱如何?”
虞九蠡此言,确实让人不好拒绝,欧阳子恒面露难色,却还是担忧的说道:“只是染尘他不能自理,恐怕虞兄……”
话还没说完,虞九蠡就道:“殿下万金之体,尚且可以照料染公子,我虞九蠡随父亲征战多年,照料伤病,自然不在话下,莫非殿下对我还不放心吗?”虞九蠡看着欧阳子恒,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动容,又想起他今日早朝,竟然在朝堂上公然推辞伐魏大将军一职,声称自己年纪尚轻,没有能力领兵作战,说不定也只是托辞,为的就是在这无尘居陪他的情人罢了。
欧阳子恒见不好推拒,也只好谢过了虞九蠡,嘱咐了各个事项,甩袍离开的无尘居。
今夜,是有月光的,只是染尘躺在床上,看不见而已。不知为何,在得知欧阳子恒离开的那瞬间,染尘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却依然只是淡淡的闭上眼,佯装入睡。
“别装了,知道你没睡着。”虞九蠡进来,带上门,开门见山的说道。
染尘没有说话,依然闭着眼睛。
“睡着的人,和没有睡着的人,气息是不一样的。你也是习武之人,这一点应该很清楚。”虞九蠡在染尘的床沿坐下,伸出手,握住染尘的脉搏,细细号着,眉宇间略微皱起,说道:“你的脉象极弱,你确定想好了,就这么死了吗?”
染尘的眼睛忽然间睁开,却没有看虞九蠡,依然怔怔的盯着床顶的幔帐。
“你有机会活着,却还要死,有的人明知自己要死,却还想活着。人跟人区别当真是太大了。”虞九蠡将染尘的枯瘦的手放入被中,视线掠过他那张苍白的让人心痛的脸,微微叹息,却娓娓的说道:“三年前吧,吴国与蜀国交战,激战于湘潭,蜀国的军队,纪律严明,武功高强不说,还会用毒,因为他们的大将军,便是唐门的掌门人唐冠南,他不光会用暗器,还对毒药很有研究,当时我军虽然人多,却不敢轻敌。但是蜀国军队也不敢贸然在水源里面下毒,因为一旦如此,便是一场浩劫,无数百姓将会死于非命,于是,他们想方设法在我军粮草里面下毒,终于,在一次我军运粮军队的路上,他们只派一人,便将我军所有的粮草都下了毒。”说道这里,虞九蠡忽然停了下来。
染尘却转过头,虚弱的问道:“后来怎么了?”
虞九蠡侧过头,看着染尘道:“原来,你不想理的人只是靖南王而已。”脸上竟然有几分戏谑。
“后来,有人提议将粮草倒了,从新再征集,可是一千石的粮草,可以供我军吃整整一个月,是一个小县城一年的税收,可以救几万个饥民。终于,有人提议,将这些粮草运到大营,那里的军医已经开始研制解药,说不定这么多的米粮,还可以吃。然后他们就一路的押运,可是到大营至少还要有半个月的路程,而且全部是崎岖山路,又适逢寒冬,但是他们没有带任何干粮,因为他们以为运送的是米粮,随便开一袋便能煮熟了充饥,可是现在,要是吃了下毒的大米,就会死。”
“我知道了,他们谁也没吃,然后饿死了,是吗?”染尘问道。
虞九蠡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是啊,他们谁也没吃,饿了,雪地里挖口雪吃一下,渴了,还是挖一口雪吃一下,终于,半个月以后,粮草运送到了大营,而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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