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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封路卡禁不住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宝贝有这样的苦楚,他们从彼此的眼神都看到了内疚。
是啊,他们太保护他们的宝贝了,但是保护的方法,偶尔确实就如宝贝所说,把宝贝留在安全的笼子,而他们纷纷放心地走开做各自的事。
“你认识叶雅琪才多久时间?”路卡不放心这点,他怕宝贝看错人。
“我们是认识不长,但是,他喜欢我,他很喜欢我。”韩育陵仿佛能听见叶雅琪在对他重复这句告白。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我对陌生人的靠近会害怕,男人和女人都怕,但是叶雅琪从来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他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像你们一样,靠得我很近,我一点也不怕,我……”韩育陵这番话并没有打草稿,他一边说,一边审视自己的内心。
“我不抗拒他,我还主动接近他,他……”
韩育陵抬手看自己左手腕。
“他救了我。”
叶雅琪不仅仅是阻止了他了结生命。
韩育陵用手触碰自己的嘴唇,他突然怀念那个他当作演戏一样给叶雅琪送上的吻。
“我喜欢他。”
叶雅琪救了他的心,鼓励他从安全的铁笼子里走出来。
不一样。
对叶雅琪的这份喜欢,真的不一样。
☆、09 铃
念幼儿园时,老师教孩子们做母亲节贺卡,教孩子们回家说‘妈妈,我爱你’,韩育陵照着做,因为老师说他最聪明,最听话,他一定会照着老师的教导做。
但是,母亲说,不,你不爱我,他很慌张,问母亲那是不是不对的?问母亲应该怎么做?才算是爱着母亲。
母亲说,爱一个人,就表示你跟那个人在一起很快乐,你在幼儿园里不是很快乐吗?那你爱的其实是幼儿园里的老师和朋友。
“妈咪,我和妈咪在一起也很快乐。”他说,然后立刻拿了字典、算术纸、生字卡、习字簿跑到母亲面前,说他在家里做这些功课很快乐,接着母亲说,好吧,那你把在外面的所有快乐都放到这些在家里做的事情上。
于是,他开始克制自己不接近幼儿园里的人,不和人说话,不笑,大家开始不喜欢他,远离他,不和他玩,因为在幼儿园没有玩,他回到家便不累,可以写很多字,算很多算术题,母亲会摸摸他头,给他一颗糖果,他觉得他做到了,他爱他的母亲,因为他和母亲在一起也很快乐,只是还不太够,所以他必须写更多字,做更多题,得到更多母亲的称赞,一点点累积他的快乐,累积他对母亲的爱。
但是渐渐地,母亲不再陪他做功课,做完了功课没有糖果,全部做对了并且做得很快才有,但是那太难达成,他只能得到那些无法给他带来快乐的疼痛,他的快乐太少,他怕自己不再爱母亲。
后来,和母亲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母亲给他生了弟弟,身体很虚弱,他待在一个他从未感到这么害怕和辛苦的地方很久,久到他怕他已经失去所有快乐,他觉得,他可能,不再是一个需要爱别人的人,其实他还搞不太清楚什么是爱?也许,爱就像胎记,你生出来时没有,就一辈子不会有。
父亲和母亲总会因为弟弟的笑声而很快乐,即使他们很疲惫,他们很爱弟弟。
韩育陵学着父母去爱弟弟,顺向的方式他发觉他做不到,便逆向思考,只要他爱弟弟,他就能得到快乐,他快乐,他就会爱更多的人,但是他很快就知道,爱的前提是要有能力,就像有能力写很多功课,他没有能力喂弟弟喝奶,抱弟弟哄弟弟睡,他想爱弟弟,可弟弟不需要他,他没用。
他得到了一个方程式。
一个人必须被需要,才会快乐,才会去爱人。
但是没有人需要他,他只能更努力,期待尽快成为一个被需要的人,加入学校的球队让他看到了希望,他终于确切地感到自己被需要。
“炎育陵,球队不能没有你。”“炎育陵,你是球队的王牌。”
他很快乐。他喜欢在太阳底下挥汗,和球友碰撞身体,和大家品尝辛苦和满足,坐在草坪上嬉笑玩闹。他可以在学校保存着快乐,带回家,陪他撑过母亲的苛求,和被孤立的寂寥。
偶尔,他可以因为回忆学校里的欢闹而微笑,给他一个假象,仿佛在家里他也很快乐,对,他爱他的家人。
为什么,最后放弃了打球?
那是个愚蠢的决定。
失去了快乐,失去了笑容,失去了提供温暖的群体生活,潜在的恨,就在